妙的神情,心头微松,若是她就这般恼羞成怒,他认定了苏汐心思深沉,恐反倒引他怀疑。
“他偶尔会来苏府寻我,但也是经常三五天见不得人,许是尚在外头荒唐,又许是得了消息早早跑了路,严大人,我虽厌恶他,可又有什么法子反抗?”
苏汐抿着唇,阴影遮住她微侧的半张脸,碎发轻飘,既不甘又隐忍。
严佚捕捉到蛛丝马迹,又上前一步,道,“那么,想必苏小姐知道他平日消失之时,在何处荒唐,还请告知!”
陌生的气息逼近,惊得苏汐倒退一步,攥紧了袖子,“我怎会知?他为了美人,便是隔着几百里地,都会不远万里跑去观赏,谁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你别再过来!”她低喝一声,小脸惊得泛了白。
严佚达成目的,遂停了脚步,恭恭敬敬告了声罪,“万不得已,苏小姐见谅。”
言罢,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苏汐慢慢放松了身子,靠在一旁的树上静思。
方才严佚靠近,她虽依然不适,可心里潜藏着的恐惧却似没有以往那般剧烈,并不需她苦苦压抑。
待了一会儿,她方回了祖母等待的凉亭。
严佚许是朝着周遭小县城的花楼里查去了,她这边也得加快动作了。
心思一转,她带着刘祖母转了个方向。
何姨娘近来整日抱着安安静静的苏浣以泪洗面,“儿啊,你这辈子算是已经毁了,娘替你多备些嫁妆,过些日子找个普通人家,咱安顿了吧……啊……”
苏浣睁着眼睛不说话。
啼啼哭哭的声音从屋里远远传来,吵得老祖母心忧烦闷,苏汐扶着她低声道,“听这声儿,是从姨娘的屋里传出来的……”
刘老祖母甚少去过何姨娘那屋,便是去,也只在外头坐坐,稍避一避风,至于内室,更是从未踏足过。
此时听着了声儿,将手杖在地上沉沉一杵,便领着苏汐进了屋。
不看不知道,一行人将将踏进内室,便被里头的珠光宝气闪花了眼。
只见这屋里装潢精美,摆设装饰更是奢贵。甚至其中一个八角鎏金瓶,那是刘老太太去年在古董铺子远远瞅着也没敢买的,当时同何姨娘说了两句,她也只推脱着待府中周转开了,便买来孝敬。
不曾想,这鎏金瓶却早已被她悄悄置进了府中,摆在自己的内室里观赏。
刘老太唰地就沉了脸。
苏汐扶着老祖母走上前来,刘老太太看着两人以泪洗面就是来气,杵着手杖在地上狠狠一敲,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苏浣她当初那般行事,不还是被你这个娘教坏了!如今变成这样,你怪得了谁?”
又听她说要给苏浣多备些嫁妆,更是怒从心头起,喝道,“嫡庶有别,嫁妆都是有规制的,你莫不是想枉私不成?”
又瞧着她屋里种种装潢,竟比自己屋里还要精美得不知哪里去,想也知道她这些年掌着中馈偷摸拿了多少好处。
心头火气倏地一涌,更是对她不待见起来,“我看你也是无心管这个家了,近来多事,汐儿也还会在府里多待一段时间,中馈便暂时交给她管理吧!”
老太太愤愤转身,临走还不忘道,“你要给苏浣找门亲事,可别忘了她前头还有个汐儿。”
如今苏汐与陈家的婚事自是告吹了,再找一门亲,自是要老太太和何姨娘重新斟酌。可如今叫苏汐夺了何姨娘的中馈,也不知她会给苏汐找户什么样的人家……
苏汐达成了目的,也便要跟着老太太往回走。只是临走前又看着苏浣如今的模样,心绪有些复杂。
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好伸了手,照着以往安慰苏浅时一般拍了拍苏浣的头。
苏浣灰黯的眼眸便挤出了一丝光泽,扯住她转了身欲抽离的袖子,心里涌起一丝希望,艰涩道,“姐姐……你从来护着苏浅,可为什么……一点也不愿护一护我?”
说起小时候,她是很喜欢苏汐这个姐姐的,漂亮温柔,又懂事会照顾人,她和苏浅都爱黏着她玩。
可苏浅从小就对苏汐有着莫名的执念,年纪小时,更是丝毫不懂掩饰地占有。
暗地里,总是用她那双静得瘆人的眸子盯着苏浣,将她推倒在地,紧抿了唇,“汐汐是我的,你不许整日缠着她。”
那时苏浣惊讶于她竟能开口说这么长的话,一时忘记了被她推倒的委屈,可很快,又被她霸道的语气激得愤怒,“她也是我姐姐,凭什么你要霸着她?苏浅,我也是你姐姐!”
苏浅盯着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复又坚定地道,“汐汐只有我一个妹妹,我也只有汐汐一个姐姐,你什么也不是。”
那时年纪小,一个迷迷糊糊地说,一个认认真真地听,苏浣被她一句刺得仿佛天都塌了下来,哭叫着扑上去,同她扭打起来。
苏浅已有了些功夫,可谨记着苏汐教导她不许外露,又被苏浣毫无章法的厮打激起了火气,同她一手一脚地抓起来。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便被苏浣推进了湖里,扑腾了许久,也回不到岸边。
苏浣吓傻了,待在岸上看她扑腾,既不敢呼救,也不敢跳水救她,看她在湖里一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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