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空间裂缝是一百年前一位奇人带来的独门秘法，专门在魔界和修仙界大陆之间开启通道，属于跨界临时传送阵法，而不是空间法术。开启的过程很长，要耗时一整天，而且开启之前无法确定对面空间裂缝出现的地点。”
    虽然感觉对方是故意透露出一些不重要的信息，引自己上钩，时陌仟还是半是为了任务、半是出于阵法师的好奇心，忍不住追问：“这样的跨界阵法是怎么实现的？难道不能改进一下，通往其他的界面，或者定点传送吗？还有，如果能设计出永久传送阵，应该也比临时传送阵省钱得多。”
    伏生了然：“是不是奎渊给你们抱怨过空间裂缝太烧钱？其实我们也是在通过不停开空间裂缝来试图改进阵法，也算是一种投资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数的空间裂缝，不是进攻也不是骚扰，而是魔族阵法师们的实验吗？实验成功那一天，魔族就要大举进犯修仙界了吧？
    时陌仟犹豫了一下。
    “……是这样的，其实我对阵法也有一些研究，空间裂缝的阵法实在太过奇妙……这要求可能有点过了，但是伏生，有机会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这阵法？”
    伏生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三天后就有一个小型空间裂缝计划开启，到时候我带你去。不过这奇人的秘法很特别，说是阵法，魔界迄今为止却没有任何阵法师能参透。可以说整个魔界只有这一个人能成功布阵开启空间裂缝。”
    难怪。空间裂缝的开启一直断断续续，从来不会同时出现好几个，原来除了资金的问题，人才也十分短缺。
    。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这位奇人，就是上天派来帮助魔族振兴的。”伏生突然感慨，“可以说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有了现在的一切——空间裂缝、攻打仙界的计划……他就像是个‘启示’。”
    时陌仟总觉得他的论调有种宿命论的味道，忍不住问：“伏生也相信命运吗？”
    伏生微微一笑：“不是我相信命运，而是命运本就存在。修士的资质、机缘，这些不都是命运吗？”
    虽然伏生这么说，时陌仟却觉得他这话里暗含着不甘。但她又想不明白，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人生履历无比辉煌的魔尊，为什么会有这样无奈的感慨。
    “修士修行就是逆天而行，相信命运不可改的倒是少见。”时陌仟想了想，选了个保守的说法。
    伏生笑看了时陌仟一眼。她总觉得他的眼神别有深意。
    “这么说，末千是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命运的那一类修士咯？”
    时陌仟很早就思考过这类关于命运的论题，不假思索回答道：“如果命运是既定的，那我改变命运这件事可能本来就是我的命运。所以我也不会说我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命运。我只是相信自己这个人。我相信，就算命运是存在的既定的，那我命运的结局也必然是好的，我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努力生活，奔向那个结局就可以了。”
    伏生以前倒是没听过这样的观点，饶有兴致地问道：“那若是最后证明你的结局不好呢？”
    时陌仟摊摊手：“那就只能接受啊。那是我的命运不是吗，不能反抗，当然只能接受。而且在最后的失败之前，我都一直坚信着自己的结局是好的，我的每一天是充满希望的，我过得充实又快乐——我人生中唯一不快乐的也只有最后这一刻罢了。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比起那些从一开始就杞人忧天，担心自己挣扎不出命运的轨迹的人，我难道不是幸福无数倍吗？”
    。
    此时他们正走在一个以冬季雪山为布景的浮岛上，一座未全结冰的湖边。伏生停住脚步，看着湖里的鱼，好一会儿才道：“那如果，末千，你提前看到了命运的结局呢？就像这湖中的鱼，它们每日挣扎着求生，试图在越来越冰冷的温度下活下去。但如果有一条鱼，突然拥有了我们的视角，发现自己的一切苦难——这里的四季变迁湖水结冰消融——都是我们在控制的。可它还是只是一条鱼，它永远出不来，永远打不败我们。那它要怎么办？”
    时陌仟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他是想说修士受到天道操控，并永远无法跳出天道之外？可鱼是不会有人的视角的……他又是怎么看到天道的呢？还是这些只是他悲观的猜想？……可是这样的人物，他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理由吧？
    这样被操纵的假设很可怕，但时陌仟也不是没想过，毕竟天道是修士永恒的最终的对手。时陌仟笑笑：“那就做湖里最厉害，最后死掉的那条鱼吧。”
    伏生微微睁大了眼睛，失笑地看着她：“打不败我们，就打败其他的鱼么？哈哈，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知道为什么，时陌仟觉得自己说的话正符合了他内心的想法。
    所以，魔尊伏生，不仅一统了魔界，还要征服修仙界，是为了做湖里最强的那一条鱼吗？
    。
    一直没开口的秦泱却突然道：“那若是我们出手干预呢？”
    其余二人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