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师父也没那么差。
    人就是这样，如果人家一开始对你好，你可能就会习惯觉得理所当然。若是人家一开始对你极差，稍微对你好一点就能让你感激涕零。
    ……
    是夜，时陌仟盘坐在自己小院的中央，沐浴着月光，架势十足地，打算今日最后一次尝试引气入体。
    花了一个下午背诵心法，研读人体脉络图，时陌仟凭借着二十一世纪对人体了解的基础，很快就把图中的关键穴位和经脉在自己身体上对上了号。
    理论知识学得飞快且理解毫无障碍，时陌仟差点真以为自己是个天才，直到她开始实践。
    此时她脑中不断刷过四个大字：无中生有。
    心法详解中所说的感受自己的经脉和丹田，感受空气中漂浮的灵气，对不起，时陌仟觉得自己可能缺了什么感官，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若不是亲眼看着测灵球发光，时陌仟恐怕都要怀疑哪里搞错了，其实她不具备修仙的资质。
    就像书中指导你用头发丝去抓住物体，并把它拉到自己身前，就算教得再怎样详细，再怎么言之有理，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啊。
    更别提空气中的灵气了，它们真的存在吗，无中生有可还行？
    胡思乱想着这些比喻，时陌仟又突然想起自己学会动耳朵的事情。
    控制耳朵于多数人来说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上辈子时陌仟很小的时候，看到周围有人能够控制自己的耳朵上下动，就很是不解。那时候她也觉得自己一定是和那些人天生不一样，缺了什么肌肉或是神经。
    但小时候无聊，时陌仟又信了隔壁大哥哥说他就是后天练出来的话，就花了好多时间对着镜子练习。
    一开始基本是龇牙咧嘴表情狰狞，整张脸的肌肉都在扭曲偏偏耳朵一动不动。
    直到有一天，就像小说中打通了任督二脉——时陌仟发现自己耳朵会动了！
    时陌仟直至今日也不甚明白其中的原理。只知道她一旦学会后，反而不能理解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为何从前的自己就是学不会。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陌仟此时突然感到一阵异样。
    不同于以往任何感受。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无比强烈的第六感，就像是有什么轻轻碰触着她，却没有接触她的实体，而是透过皮肤钻入了……
    经脉！
    时陌仟一凛，抓住这一瞬间的感觉，让那一小团外来之物顺着最自然的方向在体内流动。
    原来如此啊。现在它经过的地方，就是自己的经脉么。
    它慢悠悠毫无阻碍地在身体里游走。所过之处就仿佛照亮了黑暗的洞穴，让时陌仟得以跟着它，看到自己曾经看不到也意识不到存在的经脉。
    同时她努力地感受着那一小团物质。
    于是，她“看”到了。
    这东西无处不在。空气中，皮肤上，经脉里。它并没有实体，所以不能用普通物质的定义来描述。它叫灵气，但不是气，更不是液体和固体。
    电磁能，大概是时陌仟能找到最贴近的描述，但也不准确。她唯一能说的就是，它是种能量，是在这世间无处不在的能量。
    而她现在能感受到它，能引导它，能与它交流了。
    她对它的感受似乎并不受限于空间。
    或者至少，她对它的感应范围，和她的听力、视力、嗅觉、触觉的范围，都没有丝毫关系。
    她的感官可以蔓延到远处的树林里，那里的灵气会告诉她树林的形状。
    那些存在于树林深处，她眼睛看不到，身体摸不到的枝干、石块、土壤和风，皆可以跟随着灵气，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她随着灵气钻到土里，“看”到土壤从疏松到致密的结构。
    她跟着灵气扶摇直上，感受着愈发稀薄的空气，沿着水汽的分布，描绘着每一朵云的轮廓。
    若是她愿意，她可以随时和世间万物交谈。她可以深入它们的内部，看到它们的伤痕与纪念；她可以游走它们全身，懂得它们是如何又是为什么成为现在的样子。
    她放任自己的意识随着灵气不断蔓延，探索着她的新世界的边界。
    时陌仟好高兴。她现在可以理解“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豪情。人生在世，得以跳出自己原有的框架，来到更高的维度重新观察这个世界，简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有意义。
    时陌仟已经完完全全地沉浸其中，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新奇玩意的小孩子，正在饥渴地认识这个全新的世界。
    时陌仟不知道，此时此刻，从秦泱的角度能看到，时陌仟院子附近的灵气正在飞快地朝中心聚集。
    秦泱目光落在院子的方向，默默站了很久，面上仍是一贯的没有任何情绪。直到天色渐明，时陌仟停止吸收灵力，才转身离去。
    “十日还是多了。”
    秦泱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只在心上滚了一遍。
    他的心情向来也不常说与人听，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