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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没有听见反对的声音,杜婉玉就说:“那我去整理一下房间。”
    余修远搂过母亲的肩膀,半拥着她往楼梯走去:“这些事情让我去忙吧,您早点休息。”
    杜婉玉也不坚持,她回头对岑曼说了句“晚安”,随后先到楼上休息了。
    由始至终,岑曼也没发过声。余修远朝她伸手,她才说:“知子莫若母呀。”
    余修远轻笑起来:“走吧。”
    虽然客房不缺,但余修远还是直接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卧室。她转头瞥了他一眼,他就说:“住客房多麻烦。”
    一进门,岑曼就发现他卧室的窗帘和墙纸都换了,而且还不是他惯用的风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父母知道她在余修远这边,即使她这么晚不回去,他们也没有催促,想必已经猜到她会留下来过夜。尽管如此,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是岑政接的,等女儿说完,他知叮嘱了一句“不要太晚睡”,然后就挂断了。
    余修远进衣帽间给她拿了一套睡衣,随后替她开了浴室的灯:“你先洗,我有个要紧的电话要回复。”
    时至岑曼从浴室里出来,余修远还在阳台跟别人通话。听见里面的声响,他便挂了手机,拿走她怀抱里的衣服,帮她拿给佣人清洗:“到床上盖被子吧,外面冷。”
    卧室里开了暖气,岑曼不觉得冷,但还是很听话地窝到他床上。余修远应该在忙公事,他出去以后,好半晌都没有回来。她睡意未浓,于是刷着微博打发时间。
    没过一阵子,叶思语就发来几条微信消息。岑曼点看一看,是几张照片,拍的全是她家那可爱的小闺女。
    孩子身上穿的是岑曼上回买的一套纯棉婴儿服。衣服是奶黄色的,上面印着精致的碎花,这丫头个子小巧,头发又软又蓬松,看起来毛茸茸的,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鸭子。
    后面几张照片,小丫头也是睁着圆滚滚的眼珠子的,隔着屏幕,岑曼也被那绵软的眼神迷得一塌糊涂,真想飞奔过去亲她一口。
    紧接着,叶思语发来一条语音:“妞妞穿了新衣服就不肯睡觉了。”
    岑曼一连给她发了几个表情,随后也发了一条语音:“妞妞以后肯定跟你一样漂亮,不,应该比你更漂亮。”
    “千万别像纪北琛。”很快,岑曼又补充了这样一条语音,接着还加了一个[doge]。
    可能纪北琛也在场,叶思语换成文字回复:“跟我想的一样……”
    最后一张照片是叶思语抱着孩子拍的,叶思语虽然还穿着医院的病服,但却美丽依旧,身上那柔和的母性光辉,使她添了几分温婉。岑曼越看越是羡慕,就在她把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欣赏时,余修远推门进来了。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她身上,两人的视线她举了举手机:“叶子给我发了妞妞的照片,你来看看呀。”
    余修远坐到床边,拿着她的手机端详了一下,他说:“这不是那套我觉得很丑的衣服吗?”
    那套婴儿服确实是他们一起去购买的,当时余修远笑她眼光不佳,竟然选了一套这么奇怪的。她觉得男女间的品位实在悬殊,明明那么可爱,他偏偏觉得丑……
    多看了几张,余修远又说:“要是换成粉红色那套,肯定很好看。”
    岑曼反驳:“已经买了粉红色的公主裙了,衣服就应该换个颜色!”
    余修远不以为然:“好看的话,就算颜色一样也没关系。”
    岑曼有点啼笑皆非:“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粉色控。”
    将手机还给她,余修远捏了下她的脸蛋:“好了,别老是盯着那小妞看,又不是自己家的。”
    她脑子一热,勾着余修远的脖子说:“我们也要个宝宝好不好……”
    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余修远下意识将人圈入怀里,她刚洗过澡,身上带着的那沐浴乳的清淡幽香涌入鼻端,他的心开始发痒:“你勾引我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初时岑曼还不懂,反应过来后就觉得羞怯,她推着他,他却纹丝不动地抱着自己,还在耳边吹气:“我精力有限,暂时只能带一个宝宝。”
    “现在哪儿来的宝宝?”
    暖暖的气息扑在敏感的肌肤上,岑曼又缩又躲,而他像是故意的,继续用同样的方式问她:“你不就是吗?宝宝……”
    在最亲密的时刻,余修远也不过唤她的乳名,像宝宝这么肉麻的称呼,她还是第一听见。没等到她的回应,余修远又叫了一声,她窘迫不已:“别乱叫,恶心死了!”
    低沉的笑声从余修远的胸腔传来:“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宝宝。”
    岑曼捂住耳朵抗议:“不许叫!”
    余修远的笑意更深:“不叫就算了,毕竟你比宝宝有趣多了。”
    直至余修远洗过澡出来,岑曼的耳根还是烫烫的。她缩在大床一角假寐,余修远把丝被掀开时,她也一动不动的。
    瞧见她的睫毛正轻微地颤动着,余修远便猜到她尚未入睡,他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装睡的宝宝……”
    岑曼倏地睁开了眼睛,张牙舞爪地想揍这可恶的家伙。余修远原本能够轻易闪躲,不过想她又不舍得下重手,干脆就由着她乱来。她很快就打得手疼,一抬头就看见他脸上的坏笑,她心有不甘,张嘴就往他胸口咬了下去。
    隔着一层睡衣,岑曼那点力气根本不会带来任何疼痛。尽管如此,余修远的身体却猛地绷紧,连呼吸也变得凌乱。
    那硬邦邦的胸肌让岑曼咬得嘴巴发酸,她松了口,伸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想看看哪儿咬打起来不费劲。
    当那纤细的手逐渐下移,余修远突然利索翻身,牢牢地将她压在身下。
    不需有进一步的举动,岑曼已经嗅到危险的气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忍不住开口提醒他:“阿姨说明天要跟我喝早茶。”
    余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知道。”
    说完,他就用灵活的手指挑开了她的衣扣,她刚有些许动静,他便沉声诱哄:“别动。”
    这两个字简直是咒语,岑曼听了,还真的乖乖躺着不动。
    其实岑曼身上就是虚虚地套着他那宽大的睡衣,她嫌睡裤太长,因而懒得穿。当衣扣越解越多,雪白的肌肤越露越多,锁骨、雪乳、蛮腰……逐一被展现眼前。
    今晚余修远的耐性好的出奇,他没有像上两次那样直奔主题,反而慢条斯理地挑弄着她。在他眼里,她似是最珍贵的宝贝,他虔诚而热切地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处,成为被她倾倒、却又主宰着她所有的裙下之臣。
    细密的汗水凝聚成珠,岑曼身上每一寸沉睡着的神经都被他的手指和嘴唇所唤醒。她仿似置身于茫茫的云海深处,身体腾空,无所依附,然而感官却无限被放大。
    在神魂颠倒之际,内心的渴望如潮汐般汹涌,她紧紧地抱着余修远,软声对他说了一句话。
    密密的亲吻落在她唇上,她并不觉被抚慰,反倒难过得红了鼻尖。
    余修远哪儿受得了她这副样子,他半撑起身体,伸长手臂在床头柜里摸索着。岑曼知道他的意图,她摁住他的手,半咬着唇向他摇了摇头。
    这番举动未使余修远改变主意,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乖点儿。”
    看着他用嘴撕开包装,岑曼作了最后的挣扎:“到时候我们可以结婚了……”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不要你为了孩子嫁给我,我更不要为了孩子娶你,我可以慢慢等,总要你心甘情愿的……”
    最终余修远还是将措施做得滴水不漏,埋身在那片温软,他舒爽得几近失控。点点泪花从她眼眶溢出,他俯身吻掉,但动作不自觉又张狂了些许。
    岑曼浑身翻着粉红,共他一起攀过了璀璨之巅,她软软地窝在他怀里,倦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余修远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小腹,突然喃喃地说:“怎么可能……”
    岑曼动了动,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说:“什么?”
    余修远说:“这么小的地方,怎么可能孕着孩子?那该有多辛苦……”
    将手搭在他手背上,岑曼有点感慨:“所以说,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余修远“嗯”了一声,继而就没有接话。片刻以后,岑曼的呼吸平缓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她藏进怀中,不久便满足地沉睡。
    翌日清晨,杜婉玉起了床就去客房看看岑曼醒来没有。她在门外敲了两下,半晌也没有任何回应,她便轻手轻脚地将门打开。看见里面空无一人,更没有被入住的痕迹,她心里就有了答案。
    走到儿子的卧室门前,杜婉玉同样是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这次即使没有任何回应,她也没有擅自将房门打开。
    不一会儿,房门被轻轻地拉开了一条小缝,余修远探出头来,压低声音说了声“早”。
    由于急着出来开门,余修远连上衣也没穿,见了他这么样子,杜婉玉的眉心微微蹙起:“把衣服穿上,我在这里等你。”
    半分钟以后,套上睡袍的余修远再次从里面出来,他将房门关紧,同时告诉母亲:“曼曼还在睡。”
    杜婉玉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去书房说话。
    余修远听话地跟上,刚走进书房,母亲不满的声音立即响起:“小远,你也太放肆了吧!”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厉,余修远只摸了摸鼻子,没有作任何辩解。
    杜婉玉有点头疼:“别说结婚,你们连婚都没订,怎么就乱来呢?”
    “妈……”
    杜婉玉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肯定觉得我的思想落伍守旧,但我们这一辈就是这么落伍守旧的人。这种事女孩子肯定吃亏的,你……唉!”
    余修远承诺:“我一定会娶她。”
    杜婉玉一句话把他堵死:“你倒是娶啊!”
    第62章 蒸馏(四)
    这话让余修远顿然醒觉,他看着母亲:“妈,我也知道您在想什么。”
    被儿子看透了心思,杜婉玉脸上并无波澜,她平静地说:“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余修远有点后悔,他一时贪欢,如今又多给了母亲一个催婚的理由。斟酌了三两秒,他回答:“我会让您满意的。”
    杜婉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的态度倒没有刚才那么强硬:“是这样就最好。你妈我老了,经不起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折腾,赶紧给我安定下来吧。”
    沉默了一下,杜婉玉转了话题:“对了,前些天我碰见小雍,问了下你们公司的状况,听说你在斐州的项目已经结束一段时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斐州的项目确实早已竣工,余修远没有提及,但母亲问起,他便说:“既然在斐州设立了分部,我想在那边拓展一下业务。”
    这答案没什么好挑剔的,杜婉玉倒笑起来:“理由挺充分的。依我看来,是因为曼曼还在留在斐州工作吧。”
    余修远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杜婉玉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余修远看向她:“您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又听说什么了?”
    “是跟几年前那家窃取你们核心机密那家研发机构有关的。”杜婉玉看了看儿子的脸色,“那家研发机构的背景,你以前查不出来,现在应该清楚了吧?”
    余修远点头表示清楚,接着问:“周睿他们来过?”
    杜婉玉说:“是我去过斐州。”
    余修远有点诧异,不过很快,他就猜到了前因后果:“您不会知道我请二婶约妇科医生,就马上亲自去斐州了解情况吧?”
    光看她的表情,余修远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他无奈地摇头:“真败给您了!”
    杜婉玉虚咳了一声,随后继续刚才的话题:“疏影丫头告诉我,她说疏影那家公司的高层,跟那家研发机构好像渊源不浅。这件事你没跟曼曼提过吧?不然的话,她应该不会做得这么卖力了……”
    “曼曼喜欢那份工作。”余修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那态度像在谈论着一件普通事情。
    核心机密被出卖,那场变故差点压垮的不仅是公司,还有余修远信念和理想。当初他满腔热血和干劲,正准备和志同道合的校友闯出一片新天地,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最终被自己亲密的战友背叛,几乎一败涂地。
    这些年来,余修远亦难以释怀,他一直明察暗访,但也未能查出这个研发机构的幕后主脑。后来,他那位神通广大的堂妹夫,不知道怎么得知了这件往事,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这家机构的底细全部给掀了,还以此表达向自己示好的诚意。从那以后,他确实对周睿另眼相看,毕竟这男人确实不那么简单。
    这家研发机构的前身是一个颇具实力的实验中心,后来因故而衰落,被一个华人收购。当年他们还用同样的方式从多家实验室购来核心技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相当于省去了最艰苦、最繁琐的阶段,差点算得上坐享其成了。
    不过,这家机构在三两年前突然就销声匿迹,根据周睿所调查到的信息,这是因为一直为它作支撑的神秘资金流突然断了。这资金流的来源比研发机构的幕后主脑还要深藏不露,他们多番追查,始终未能摸到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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