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凑到童筱筱颈前，嗅了嗅，声音里含着笑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用这款沐浴液。青草味，不太符合你，你更适合用玫瑰香味，一身是刺。”
    钟宴已经松开了她的嘴，似乎根本不在意她求救。
    “这是女厕，你就不怕我大喊，被人听到，坏了你的名声吗？”童筱筱奋力挣扎，却也挣不开，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耳畔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话音才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男人进来了，好像气质还不错。”
    “你看错了吧。来这里吃饭的人，应该不至于做那种龌龊事。”
    钟宴扭头看着童筱筱，提醒道：“刚好外面有人，你现在可……”
    童筱筱眉头紧皱，伸手便捂住了他的嘴。他挑眉看着她，舌尖在她掌心舔舐了一下，眼底带着极强的暗示性意味。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也不敢松手。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领导还都在那等着呢，上完厕所赶紧回去吧。”
    童筱筱听着外面的动静，呼吸声都比平时要急促一些。直到外面没了声音，她才松手。
    “不是你说的要坏我名声？”钟宴强行抓住她的手，而他的手一点点挤进她的指缝间，漫不经心道：“刚刚怎么不喊？”
    童筱筱面上神色变幻，缄默不语。
    钟宴嗤笑道：“你不敢啊？名声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怕什么呢？”
    “你这些天一直跟着我，现在更是跟着我到了女洗手间，又想做什么？！”童筱筱半分动弹不得，如坐针毡。
    钟宴慢条斯理地把她衬衫从西装半裙中拽出来，手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一点点往上。他意味深长道：“你说呢？”
    “钟宴，你再不松手，我就叫人了！”童筱筱力气比不过他，眼尾都逼红了，声音跟着颤抖。
    他却没理会她，动作利索地拽着她的衬衫，往外一扯。
    啪嗒。
    啪嗒。
    扣子掉落在地上。
    童筱筱双手紧紧拢着身前才没走光，可脸上早已不见半分血色。他双手托着她的腋下，很轻易便将她按在墙上，而他的身体挤在她双腿之间。
    她大口喘息着，在对上他不怀好意的视线时，屈辱感达到了极致。
    他这是要在这种地方强迫她吗？
    “救……”
    童筱筱才吐出一个字，钟宴面上缓缓漾开笑意，然后脱掉西装外套，绅士地披到了她身上，“放心吧，不动你。不过最近你要小心了，毕竟你喜欢的那个人，可不像我这么好心，肯放着你在外面乱来。”
    他替她拢了拢西装外套，转身便离开了，好像来这里只是为了跟她开一个这么恶劣的玩笑。
    钟宴前后变化太快，饶是童筱筱甚至他的脾性，在他走后仍旧手脚发软。
    好一会儿后，她脑子才恢复几分清明。
    钟宴刚才推门就走，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到……
    童筱筱整理了下头发，抖着手系好西装扣子，强装镇定往外走。却在走出洗手间后，看到了等候在这儿的钟宴，以及正好朝这边走过来的慕修臣。
    “怎么这么慢才出来？”
    钟宴牵住童筱筱的手，宠溺地给她撩了下头发。
    而慕修臣站在他们对面，足以看清楚他们的亲昵动作。他停下脚步，视线落在童筱筱身上。
    她衣衫散乱，眼尾发红，外面还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看起来一副糜烂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遐想。
    “你没在精神病院？”
    慕修臣早就知道童筱筱裙下之臣无数，可亲眼看到她这样子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琥珀色的眸子还是染上了缕缕深色。
    童筱筱还没回答，钟宴轻叹口气，“这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慕少这还不知道呢。”
    他扭头看向她，声音里夹杂着无限感慨，“要不是路少宁愿给他哥哥捐一颗肾，也要路总去救你。恐怕等慕少想起来去精神病院看你的时候，你的骨灰都洒进大海了。”
    钟宴最知道如何往童筱筱心脏上捅刀子，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心脏还是揪了起来，窒息般难受。
    她没搭理钟宴，也没理会等她回答的慕修臣，越过慕修臣想往外走。
    然而，慕修臣却拉住了她的手腕，“我在问你话。”
    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跟钟少在一起？
    他们连开房的耐心都没有，就迫不及待在这种地方吗？
    “你问，我为什么要回答？”童筱筱都没抬头看他，挣开他就走。
    而她挣扎时，他清楚地看到，她里面的衬衫连扣子都没系……
    “那就先告辞了，慕少，下次见。”钟宴欣赏着他失魂落魄的神色，冲他微微颔首，去追童筱筱。
    童筱筱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打扮精致的柯雅诗，后者吃惊地看着她，“筱筱，你……”
    没了慕修臣压迫，童筱筱懒得看她演戏，连停都没停一下。只是走出一段距离后，她看到了刚好走出包间的刘蓉，还有坐在包间里面的一堆人，其中就有柯雅诗的父亲母亲。
    慕修臣跟柯雅诗，已经在见对方的父母了吗？
    “真是不检点，不知道童家怎么教出来你这种女儿。”刘蓉鄙夷地看着她，再见到这个昔日喜欢的小辈，已经只剩下嫌弃跟怨恨。
    童筱筱因为自己的猜测，脑子都是嗡嗡的，根本没听清楚她的话。
    等走到包间门口后，她堪堪停下脚步，恢复几分理智。
    她低头看了眼狼狈的自己，这个样子进去，还不知旁人会怎么想。若是他们也以为她随便成这样，多多少少也会有占便宜的心思，她太懂那些人了。
    可她要是不告而别，这十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童筱筱心中想着这些时，察觉到西装上衣口袋有些沉甸甸的，她伸手掏了一下，发现是她的手机。
    屏幕停留在记事本界面，上面是钟宴留下的话：若是信我，不妨直接回去，你剩下的东西，我会帮你送回去。
    后面还有一个笑脸表情。
    这跟信不信没有任何关系，童筱筱半点不想跟钟宴有来往，可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童筱筱跟饭局上的人打电话，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临时去医院，还望见谅。若放在平时，这借口着实敷衍，可她前阵子在精神病院险些出了事，而且又刚“流过产”，大家也能理解。
    她裹着西装外套离开，碰到钟宴时，后者冲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等我。”
    童筱筱被他看得后背一阵发凉，低着头，快步离开。
    一直到车上后，她才大松口气，神色间露出疲倦之色。
    “你知道慕修臣在这儿，你是故意算计我的？”童筱筱给钟宴发了消息，钟宴回复得很快。
    钟宴：知道你心里有他，安排你们见个面而已。十天没见了，你不想他吗？
    童筱筱放下手机，想到慕雨涵之前那个电话，还有包间里慕家跟柯家的那些人，眼神有些涣散。
    她千防万防防着童媛媛，用手段逼迫慕修臣娶了她。可谁知道最后，这场婚姻成了她的追魂令，她给柯雅诗做了嫁衣。
    他们就要结婚了，慕修臣会完完整整参加婚礼，会把柯雅诗护在手心，会让人喊她慕太太，然后……会有他们的孩子吧？
    而她跟她的孩子，从来都是他不需要的。
    童筱筱无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然后甩了甩头，扔出这些杂乱的思绪。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怎么安稳活着、怎样报仇。
    慕修臣娶谁，都跟她没关系了。
    包间。
    慕家跟柯家约在一起谈婚事，双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慕修臣神色淡漠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认真，心思却已经飘远了。
    童筱筱是怎么离开精神病院的，钟宴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慕少，我爸问你，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柯雅诗含情脉脉看着他，秀丽脸颊上染着可疑的红晕。见他没反应，她稍微加大了些声音，“慕少，我……”
    “抱歉，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慕修臣站起身，也没理会桌上其他人都是什么反应，转身便出了门。
    他这个主角突然离场，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而柯雅诗的娇羞也已经不见了，她的面上染着几分隐忍的难堪。
    这么重要的场合，慕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他……就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感受吗？
    慕家规矩一向重，刘蓉此时也有些下不来台。不过柯父远没有这些想法，不等刘蓉为慕修臣找说辞，他便乐呵呵道：“慕少忙得都是大事，耽误不得。婚事不要紧，等慕少有空的时候再说就行。”
    刘蓉见他这巴不得贴上来的样子，略略皱了下眉，到底没说什么。
    而柯雅诗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对她父亲的不满已经到达了极点。
    她都交代过了，慕家很在意人品，爸就不能稍微收敛下这奴颜媚骨的样子吗？
    慕修臣走出饭店，给庄鸿打了个电话，“你跟林相宜在一起了？”
    庄鸿似乎在喝东西，听见这话，喝呛了，“咳咳……咳，是……就是在一起玩玩，我跟她……”
    “那她是不是跟你说过童筱筱的事情？童筱筱是怎么离开精神病院的？”
    片刻后，慕修臣按照庄鸿说的，打开童筱筱出精神病院那些新闻。扫过新闻内容，他瞳孔微乎其微地缩了下，随即一点点染上如墨的郁色。
    “跟……重度狂躁症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