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骄阳,蛮不讲理地挤入昏暗潮湿的岩穴, 却忘了那日陆远思在他耳边的轻语, 好像落叶不曾记得微风拂过。
“别怕。”
莫名其妙的,陆远思觉得傅承禹需要安慰, 哪怕他脸上的表情和平时毫无差别。
可或许是光线作祟,她总觉得如果她没有拉住傅承禹,就会发生一些让她追悔莫及的事情, 她向来率性而为, 哪怕是毫无来由的预感。
在大昭, 即便是夫妻,也从未有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无间之人。兖国公一大把年纪,越老越爱热闹, 无论是朝中重臣还是闲王宗室都受邀前来,不少人都看见了这样一幕,他们并非光知道看热闹的百姓, 眼见这样一幕,免不了又是一番揣测, 唯独站在远处的傅承浚神色复杂,所思所想与争斗权谋无关。
在外人看来, 傅承浚和陆远思余情未了,瑨王软弱无能,陆远思的拥抱是不知检点,是为了恳求瑨王以得到和傅承浚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当陆远思和傅承浚走向凉亭时,明里暗里的目光便全部被牵扯到了这边。
傅承浚说:“原本以你我二人的身份, 在这样的场合下独处是不合礼的,但我觉得你似乎并不畏惧招人非议。”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在陆远思眼中,傅承浚既然敢来找自己,那必定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了,陆远思勉强能让自己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男子并不需要如同上一世一般注重名节,但傅承浚一个深受皇恩的皇子,向来是以温和守礼、仁厚端庄的形象示人,如今却是要因为和陆远思纠缠不清而受人诟病了。
傅承浚一笑,对此不置可否,陆远思接着说:“可无论名声如何,你始终是最受圣上宠爱的皇子,有这样的光芒在,即便是受人诟病又能如何呢?如果我是殿下,也宁愿牺牲这一点无关紧要的名声来换取更大的利益。”
在陆远思看来,名声当真是这世上最不重要的东西了,可多数世人偏偏为此所累,被圈在人情世故织成的网中挣扎不脱。
陆远思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眼睛,傅承浚说:“那就得看你能不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利益了。”
既然傅承浚能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自然是已经想通了的,陆远思并不惊讶于他的态度转变,只是道:“我还是原来的条件,让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这一次傅承浚并没有卖关子,他只说了一个字:“盐。”
两人说话的时候,陆远思的目光越过傅承浚,看见了围场前孤身一人的傅承禹,他正在和一个白白胖胖的老人说话,时不时地咳嗽两声,陆远思便忍不住想,今日的风是不是大了些。
她甚至可以看见傅承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远处的傅承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陆远思赶紧收回目光,问傅承浚:“盐?”
傅承浚表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无奈,他叹了一口气说:“平州水患成灾,百姓苦不堪言,朝廷连年减赋税徭役,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在我看来,解决平州百姓的生计问题才是避免动乱的唯一途径。”
“平州远离京城,官盐被把持在官府手中,少数商人囤货居奇,赚得盆满钵满,大多数百姓却根本吃不起官盐,从而导致身体虚弱无力耕种。而平州山脉绵延,又有山匪横行,即便是私盐也很难运进去,如果能打通平州私盐的商路,便能从根源上解决百姓吃不起盐的问题。”
陆远思知道,平州地广人稀,有大片没有开垦的农田,所以当地百姓无法负担赋税的原因并非没有粮食,傅承浚所说的原因的确是根源之一,百姓长期缺少山盐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当然,贩卖私盐触犯律法,我也并不单纯是为了平州百姓和四弟,我看中的是其中的暴利,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应该不用我说。”
“我知道,”陆远思瞥了傅承禹一眼,目光正好和傅承禹的撞上,她避无可避,只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而后对傅承浚说:“你要我做什么?”
“出钱就行。”傅承浚回头看了一眼傅承禹的方向,平静地说:“平州官匪勾结势力复杂,外来势力想要插手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贩盐这种敏感之事?”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走私山盐之人是孤身一人行动的,想要成势,就需要一股强大的力量和足够的人马,且往往是黑白通吃,傅承浚或许可以解决官府的问题,但私盐的来源、运输却全都是问题。
陆远思说:“所以,你想直接通过官府拿盐引?”
以傅承浚的手段,只要有银子,他完全可以兑换到足够的盐引,再以更高的价格兑给平州商户,或者以更合理的价格卖给平平州百姓打破少数人垄断官盐的局面。
他可以避免与江湖草莽中贩卖私盐的大部分事宜接触,直到他站稳脚跟,在平州打开他的贩盐之路——到那时平州便是他的地盘了。
傅承浚有些惊讶地看着看向陆远思,她却只是一摊手:“很好猜,不必如此惊讶。”
或许是见多了陆远思的变化,傅承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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