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的试探,当事人倒是十分平静,连个眼神对视都没有,看上去坦坦荡荡。
大殿中点着上好的香料,从鎏金的香炉中袅袅升起,陆远思有些走神地想着皇家的关系,傅承浚是皇后之子,与她便是表兄妹,难怪走得比寻常人近些,却不知为何会传成那般模样。
正想着,傅承浚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傅承禹站起来与他见礼:“三哥。”
“四弟不要多礼,你我本是同年生人,本就比其余兄弟亲近些,因为一些误会闹了些矛盾,如今三哥给你赔礼。”傅承浚说:“三哥出宫立府多年,也没搜罗到什么奇珍异宝,如今你大婚也没什么好送的,前段时间得了一块百年古玉,请巧匠雕成了一对鸳鸯玉佩,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你千万不要嫌弃。”
傅承禹的笑容比谁都真切,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说:“三哥说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敢嫌弃。”
说着便命人将那一对玉佩收下了,这二人当着众人的面倒是兄友弟恭,如此坦诚的模样倒是叫人有些怀疑傅承浚和陆远思之间的那些传言是否属实了,即便是陆远思都有些不确定,看了那玉佩好几眼。
而傅承浚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陆远思一眼,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陆远思自作多情的幻觉。
“三哥这个礼送得的确高明。”
傅承浚单手成拳抵在唇边低低地咳嗽起来,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他的表情,更让他的声音除了陆远思谁都听不见。
陆远思将视线从玉佩上收回来,客观评价道:“玉质莹润无暇,的确是好东西,便是不算做工,也值百两银子。”
傅承浚只当做她是装傻,说了那一句后便不再多言。陆远思见他脸色愈发苍白,不由得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无碍吧?若是不舒服,我们可以提前离席。”
反正在这些人里,也没有谁是真正冲着他们两来的,今日这热闹场面,恐怕来看笑话的比送祝福的多出许多。
傅承禹轻轻摇了摇头,他在朝中虽只是隐形的皇子,可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却好像瞬间又成了所有人的聚焦点,对于这一点,傅承禹的体会再深刻不过了。
“那你的药可随身带着了?你身体不好,是不是该换个太医?身子虚弱总该是有缘由的。”
陆远思眼中的真诚不似作伪,傅承禹看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了颗小药丸便吞了下去。二人因为说话的缘故坐得近了些,在旁人看来便是十分的亲昵了,正在对面的傅承浚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便听见有人道:“四弟和弟妹当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了。”
太子就坐在傅承浚上方,说这话的时候满眼都写着挑衅,丝毫不加遮掩,傅承浚松了手指,却只是向他举了举酒杯,并没应他的挑衅,这让傅承柄的脸色有些难看,不屑地嗤了一声便去与旁人说话了。
对面所发生的一切陆远思都没有注意到,只因傅承禹的脸色越来越白,就连眼眶旁都生出了细细的血丝,可他脸上丝毫都看不出来,唯有与他并肩坐着的陆远思能看出些异常,如何还有心思去顾忌旁人在说什么想什么。
待到了宴会尾声,傅承禹的咳嗽愈发频繁,就连皇后都已经注意到了,陆远思顾不上傅承禹的阻拦,直接站起来道:“娘娘,殿下已经到了该用药的时候,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便先回去了。”
皇后向来贤德,自然是一番嘘寒问暖,最后命自己身边的女官亲自将二人送出了宫。
“回府,去叫丛啸。”
傅承禹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几乎听不出他在说什么,才刚离开宫门,他脚下便一个踉跄,若不知陆远思一直留着心,二人便要一起摔倒。
“王爷,你怎么了?”陆远思死死抱着傅承禹,他脸上的血色几乎已经完全褪去了,连嘴唇都苍白无比:“殿下,傅承禹!”
“去,叫丛啸!”
陆远思甚至不知道丛啸究竟是谁,将傅承禹扶到马车上后直接抢下车夫手中鞭子,一扬马鞭便向着瑨王府疾驰而去。
京城中若无急事禁止逸马,陆远思顾不上许多,她不知傅承禹为何突然发病,却知道此事绝非偶然,是皇上、傅承浚、皇后……还是谁?
今日所出现的人飞速从陆远思脑海中闪过,可她对一切一无所知,根本没有线索,心中便像是盛了一盆冷水,愈发冰冷。
陆远思在军中多年,御术自然是一等,马车很快到了瑨王府前,而瑨王府前已经有人在等着,待马车一到便将傅承禹抬了进去,陆远思看着他被送回房,昨晚见过的青衣男子背着药箱匆匆进去,瑨王府的一切都紧急而有序,这怎么可能是意外……
陆远思靠在屋外的柱子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这具身体太差,不过是挥了几次马鞭便受不住,肌肉的胀痛感后知后觉地席卷上来,陆远思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可她却无心去想这些。
今日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日,便真正明白了傅承禹真正的艰难之处,既已结为夫妻,即便是彼此并无感情,也该荣辱与共,她陆远思的夫君,怎能任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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