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蓝梁这几天自己琢磨出来的,想想就觉得这兔子不一般,也许是成精的关系?
在目送另一位弟子带着蓝梁去六星峰时,抱着兔子的弟子手一抖,把兔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他跪地认错:“属下知错,还请主上责罚。”
已经变成人形的兔子殷宁,挽了挽袖口:“在这里,我是尊主,不是魔君。”
“记住,再有下次,滚回魔界。”
弟子瑟缩了一下:“是,尊主。”
·
蓝梁看着把自己领进六星峰的大弟子,站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前堂,问道:“我师兄呢?”
“蓝小公子不必害怕。”大弟子安抚道:“易公子只是去了另一边,你们二人需要受教的课程不一样。”
“明天我可以见到师兄吗?”没有熟人在身边,蓝梁总觉得没有心慌慌的,尤其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得到大弟子肯定的回答后,蓝梁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稍稍安心了一些。
“蓝小公子,在下身上还有任务,尊主明日才会来。”弟子将归一世家的规矩说了出来:“在这里,无论是出生皇室贵族,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都是要自立更生的。”
“还请……”大弟子郁卓想着主上跟他说的那些话,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如实说道:“在这里你一切都需要自己做,没有人帮你,直到你通过考验。”
“考验?”蓝梁眨了一下眼睛,这个东西听着就好讨厌。
郁卓没再回话,作了个揖便告退了。
被留在前堂的蓝梁有些茫然,站了半天才缓过来,他好像被人不管死活地扔在了六星峰,方才在路上时他看了一下,周围都是崖壁,除了乘来时的坐骑灵宠,否则根本出不了六星峰。
“师父骗我。”蓝梁埋怨了一句。
郁卓说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蓝梁坐在断崖边的平石上啃着易罡促给他买的饼,吹风思考人生。
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突然蹭了他一下,蓝梁偏头看过去,眼睛一亮,还好把宁宁留给他了。
“宁宁。”
兔子在他眼皮底下变成十岁小孩的模样,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脸:“我在。”
有个人陪着自己,蓝梁先前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觉得很有必要倾诉一下:“我觉得我师父是个骗子。”
宁宁一顿:“怎么就骗子了?”
“他明明就跟我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宁宁:“…………”
他什么时候说过?
蓝梁挠头,努力回想了一下:“原话好像是,他以后都会陪着我。”
宁宁一顿,他想起来了,那是蓝梁六岁的时候,他的确说过这种话。
明明什么都忘了,怎么这句话就没忘呢。若不是他之前测验过,他都要怀疑蓝梁是装失忆骗他呢。
宁宁仍心存疑虑:“那你知道他当时是在哪里跟你说的吗,又为什么跟你说那句话呢?”
蓝梁皱眉思索:“是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
再往后蓝梁就不记得了,脑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绷断了,画面一闪而过到他来不及抓住,蓝梁脑子钝痛,他蹲下来捂住头。
“好痛啊,不想了。”
宁宁摸了摸他的头,试图将自己的灵气传入蓝梁体内,但失败了,他治不了这种心里的创伤。只能抱着他的脑袋,顺抚蓝梁的头发。
“痛就不要想了,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太阳马上下山了。”宁宁转移蓝梁的注意力:“是不是很久没有看过落日了,我们一起看。”
蓝梁顺着宁宁的视线看过去,一轮又红又圆的太阳挂在不远处,染得下方的白云也变色了。
他们吃着零嘴看着夕阳落下,时不时逗弄着地上的蚂蚁,不知不觉就到了亥时。蓝梁躺在平石上睡着了,落在旁边的是还未吃完的零嘴。
宁宁看着他,拭去蓝梁嘴上的食物残渣,下意识就想抱着他去床上。猛然间发现这不是大梁国的院子,也就作罢了,他推了推蓝梁:“夜里凉,该回屋睡了。”
蓝梁半梦半醒之间,被人拉着到后面的床榻上,连鞋袜都未脱,沾床就睡。
宁宁将后方小塘里的水舀到盆里,再用灵气加热了一下,拧干洗澡布给他擦了擦脸,又帮他脱下鞋袜盖好被褥。
做完这一切他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要训练蓝梁的独立性,而不是依赖性。宁宁拧了拧眉心,有些事情做得多了自然就成了习惯。
这样对蓝梁不好。
对自己……也不好。
*
翌日。
蓝梁是被人叫醒的:“你还要睡多久。”
一个陌生男音闯入他的耳朵,蓝梁猛地坐起睁开眼看对面的男人,丰神俊朗,唇红齿白,犹如谪仙。一身白衣衬得他超尘拔俗。
“睡在本尊的床上,舒服吗?”淮宁神色淡漠,在看向蓝梁睡得乱七八糟的床时,微微拧眉。
蓝梁警惕地看着淮宁,昨天郁卓跟他说过,尊主会来。
“尊主?”
“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起来,你的课程已经开始了。”淮宁冷声开口。
蓝梁沉默一瞬:“你又没告诉我这是你的床,摆在那里不就是给人睡的吗?难道是开过光所以要供起来?”
“胡言乱语。”淮宁并没有因为蓝梁的毒句搞得心神宁乱,反而很冷静且冷淡:“目无尊长,罚扫六星峰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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