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和梁尊主相遇,梁尊主就把扇子给他了,“这是你们凌绝宫的东西,准确的说是段南倾的,上面有他老子的书画和题字,人都不在我这儿了,留着也没用,你拿着吧,横竖我也不知道给谁合适。”
梁尊主没多说什么,她为苍生已尽力,剩下的,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扇子从表面上看是泥金纸穿竹骨扇,扇面画着黑白意境的水墨山水,妙处在于些微点点墨绿与殷红点缀,落款处挂着段思韶的大名。其实梁尊主的判断是错误的,这画是老段宫主的风格,但并非老段宫主所做。而是蓝晚秋给段南倾画的。
蓝晚秋与段南倾幼时相识。那时候的段南倾远没有后来成年时风光,他父亲十分不待见他。小时候没少吃苦。那待遇还不如有爹没娘的蓝晚秋。他常常被罚在凌绝宫的花田里锄地,也常常能遇见在花田里穿梭抓蝴蝶捕蜻蜓挖虫子玩的蓝晚秋。两个人同龄,又都有那么点孤单,一来二去的,就相熟了,常做伴一起玩耍。蓝晚秋甚至还将人领回自己府邸同住,形影不离。
只说有一回,老段宫主兴起,作了书画赠与当时宫中的大护法蓝柘,这代表着凌绝宫最高权力者对下属的重视。于是蓝柘裱成扇面,放在多宝阁的架子上。要说从前大好时光还在时,这老段宫主确是个人才,长得年轻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在书画上颇有天分,那名声不止凌绝宫,便是在修行界,也愿意有人重金求其墨宝,想来没这两把刷子,当年也不会被临仙派的先先掌门瞧得上。话又说回来,他赠了蓝柘一副墨宝,蓝柘最后做成扇子供着,蓝晚秋便同段南倾说起此事,夸老段宫主画技绝佳,世间难寻,段南倾听了并不为此高兴,反而愁眉苦脸,“我也喜欢这样的画,可我阿爹不教我画,也不送我画,却偏偏给别人画。我明天过生辰,他问我要什么礼物,我想要画做扇面,他不肯答应,还生我的气,……可是……我好想要一把自己的扇子……”
说着,便委屈巴巴的,眼泪在眶里打转,看着着实可怜。蓝晚秋当时便同情心泛滥,做了件自以为是的好事,自己找了材料,仿照段南倾的笔墨画了扇面,然后做成扇子,送给了段南倾,“我才疏学浅,不过学得一二分像,你拿着玩吧。”
段南倾傻眼。“你....敢冒充我爹?”
“我……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千万别告诉宫主………我我我只是为了……为了………。”蓝晚秋吓得一身冷汗,要是捅出去,这罪过可就大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水墨扇子吗,我就仿照着画的啊,我……我知道肯定画不像。我的意思是你先拿着用,等有一天你阿爹给你画了,你再还给我。”
“哈哈哈哈哈。”段南倾笑嘻嘻的,乐不可支,“放心吧,我不会告状的。”
段南倾天赋异禀,勤学上进,后来深得老段之心,父子俩关系日渐缓和,甚至在某一日老段在酒醉之后,还将段南倾手里的赝品扇面提上了自己的落款,拉着段南倾醉意朦胧的说,“南倾,你也有朋友了。阿爹替你高兴,阿爹不……是不喜欢你,阿爹害怕……太喜欢会失去……”
“阿爹………”
从来段思韶在段南倾甚至整个凌绝宫面前是威严的,但给折扇题字的那天晚上,段南倾看见他一向凌厉的爹爹眼眶泛红,似乎触及了什么不可说的往事,一番长吁短叹,眼泪从脸颊滑下来,滴在砚台上,露出一种极致的仿佛一碰就碎的美。
原来铁骨铮铮的男儿,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啊。段南倾跟着伤感,抛弃阿爹的那个女人该是怎样的无情无义,竟将一个好好的郎君竟折磨到了这般田地!
那之后,父子更加亲近。段思韶将毕生绝学传授与段南倾,单是绘画这一项,段南倾早已成就炉火纯青。
只不过,段思韶后来拥有父亲许多手笔,自己也常以山水之景作画,蓝晚秋送的扇子却从来没有归还给他。这一拿,就拿了很多年,期间曾断过,裂过,便以金蚕丝与灵蚕丝加固重塑,日日以灵气锻造,生生造成一把杀人利器。
兜兜转转,扇子还是回到蓝晚秋手里了。眼前的段南倾,灵力尽失,手无寸铁,埋怨自己没有行头不够美观,蓝晚秋酒喝的有些上头,也不知道怎么的,从乾坤袋里拿出旧物,递给他了。
段南倾重新打开折扇,如往日那般悠哉悠哉地扇,他梳着高高的马尾辫,额头上的疤痕触目惊心却混不在意,从前那份自在感仿佛又回来了,浑身上下都是那股潇洒倜傥的劲儿,他问蓝晚秋,“晚秋,你去过月半岛?”
“没有。”蓝晚秋半真半假言道,“扇子是月半岛的人交给我的。”
“那……他们没有为难你?”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帮忙治好秦蝉雪。”
“如果治不好呢?”
“那我可能永远都从这枫林源里出不去了。”
段南倾手握折扇,心情愉快。笑道,“这样.....也好。从今往后,你我二人相伴余生,寄情于山水,也算其乐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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