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像虽然多,但此时最危险的东西不是魔像,而是那个誓仇者。它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不仅形态改变了,行为也变了。
一开始它会阻拦所有骑士,不执着于杀死特定的目标,而是不让任何人靠近河面中心,现在它却疯狂攻击所有能触及到的敌人,不杀死就不罢休,对于跑开的人反而不去阻拦了。
等到魔像爬上冰面,并逐渐靠近,誓仇者甚至也会去攻击魔像,显然是敌我不分了。
岸边的冰已经碎开了一大块,由于冰层整体很结实,冻结的面积也大,所以目前人们仍然可以在冰上行走。雷诺队长观察了情况,觉得这么下去不太妙,就命令大家撤退,找到能上岸的地方赶紧上岸。
有一部分处刑队骑士质疑这个命令,所以撤得慢了一些。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魔像和失控的誓仇者仍在肆意攻击,根本不顾及脚下,冰面开始进一步碎裂,先是变成大块浮冰,渐渐再碎成小块,浮冰因为重量开始倾斜、碰撞、继续碎开……
最后,相当大范围内的冰面完全陷落,魔像和一部分人类都落入了冰河之中。
落水对人来说是致命的,对魔像来说却无所谓。大型盾卫的头部能冒出河面,小型魔像虽然沉了底,但它们不怕冷也不会溺水,按说仍然可以行动,但它们并没有继续去攻击人。
所有魔像的行动都停滞了一阵子,然后纷纷向着北岸撤离。
估计是死灵师那边的情况也很不妙,他们肯定有死有伤,也有人落水,正需要魔像的帮助。
当时的场面极为混乱,人们忙于自救,一时也顾不得誓仇者在干什么了,只能祈祷它不要过来。
这时,河面上突然吹来一股强风,夹带着流动的黑色云雾。它与誓仇者纠缠作一团,形成了台风眼般的东西,把雾气都撕开了一块。
有人爬上岸之后再回头去看,那团诡异的暴风又莫名消失了,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场小型风暴将河面的冰层彻底撕裂,就像春天提前来了几个月似的。
城邦方无法再继续追击敌人,也不知道敌方伤亡如何。即使死灵师中有人幸存,他们也暂时回不到南边了。
南岸一直乱哄哄,直到又一天的凌晨才逐渐平静下来。
关于死灵师,关于交换人质,关于今天一整天的安排……人们本来是各有各的准备,各有各的推测,但现在,好像所有人的推测都错了,事情没有按照任何人的预期去发展。没人说得清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多人,在大冷天的森林里折腾了一天一夜,好像没有做出来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晚上,雾气逐渐淡化,接着,一场北风彻底吹散了它。
第三天,工人拆除了临时实验室,法师们撤回了城内。
骑士和城邦卫队都没有撤离,大家继续在森林里和河边搜索,要找失踪者的尸体,更重要的是要找精炼师和卡奈。
有人认为他们被死灵师带走了,也有人认为他们已经葬身于河底。雷诺队长认为这两个推测都不对,他们肯定还在南岸,因为当初死灵师迟迟不走,肯定是因为没得到想要的东西。
傍晚,骑士们在西边山林发现了很多尸体,是那群亡者猎人。
猎人们身上的伤口都是同种武器造成的,经牧师的观察,尸体上还残留着不死生物气息。她推测应该是誓仇者干的,除了誓仇者,也没有别人能杀死这么多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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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夜里,阿尔丁从议会塔走出来,一副头痛的样子,捏着眉心上了马车。
这两天他一直在和卡洛斯家族的人交涉。卡洛斯家族的人坚称德丽丝肯定已经死了,他们在此次事件中完全是受害者,不仅损失了财产,损失了商队的人才,还损失了用金钱无法衡量的重要亲人,也就是德丽丝。
她是上一代家主同父异母的妹妹,辈分算起来比现任家主还大,家主应该称呼她为姑姑。家族的话事人表示,德丽丝的死亡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和杀了家主本人没什么区别。
既然是这么尊贵的长辈,她怎么会亲自在各种艰苦的地区跑来跑去,像个镖师似的……这种问题大家都在想,但都没问。
卡洛斯家族斥责费西西特的卫队,这么多人,能对付死灵师,却救不出来一个女人;他们也质疑阿尔丁,认为他只顾着卡奈,不考虑其他活生生的人质,阿尔丁一定是出于私心而干预了神殿的决策,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他们还指出,商会私兵并不负责搜救,却在森林里久久不撤离,肯定是在暗中进行某种阴谋……
总之,这几天里,阿尔丁天天都在和人聊这些事,聊得头晕脑胀。
很多城邦议会成员也参与了会谈,他们更像是和事佬,又像是兴致勃勃在看戏,反正帮不上什么忙。
阿尔丁会劳累,卡洛斯家的话事人也会,所以烦人的会谈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据说卡洛斯家的家主正在亲自赶来,到时候又有一堆麻烦事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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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阿尔丁一直住在格罗拉的宅邸里。马车停在门口,阿尔丁刚要进大门,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只见街角跑过来一个穿斗篷的矮小身影。骑马的护卫要阻拦,阿尔丁示意他们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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