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臻不在。
月色朦胧,微风怡人。
席嘉洗了澡,随意穿了件长衬衫,她光脚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怔怔看了一会儿月色。
而后又拿起剪刀,在昏黄的光线下修剪花枝。
其实安静下来也不错。
人生本来就是孤寂而漫长,所以才要学会和自己相处。
她思绪漫无目的飘荡,手缓慢的抚过花枝,零零碎碎的枝叶从手中飘落。
然后她听见了一声“嘉嘉”。
席嘉迟钝了好一会儿,忽然难以遏制的升起一股暴怒。
她为什么这么没用,情绪消极也就算了。
为什么远在万里之外又幻听到了程颂的声音。
“嘉嘉。”
声音又响起,干涩沙哑。
席嘉后知后觉的抬起头,隔着铁栅栏和外面的视线对上。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其实不过也才两三天。
程颂好像是瘦了些,竟然透出形销骨立的的锒铛感。
外表不符合他一贯的整洁完美。
谁都看出来他风尘仆仆,疲倦至极。
看到席嘉毫无反应,他的手抓住栅栏,叫了一声。
“嘉嘉。”
他努力让声音温柔一些,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能够唤回往日的柔情。
席嘉手指一松,剪刀掉在了草坪上。
她终于反应过来,眼神变得极端又冰冷,定定凝视着他。
程颂就像是被绵绵密密的针扎进身体里,在她的视线下动弹不得。
这还是第一次,直面她如此强烈的厌恶。
席嘉在意识到自己第一眼竟然注意到他的消瘦倦怠时,心中的那把火就更胜了一筹。
他真是甩不掉的附骨之疽,见证她愚蠢的移动证据,让她悔恨过去,厌弃自我的罪魁祸首。
他在注视她上演愚蠢的时候云淡风轻,在观赏她越陷越深的时候冷眼旁观。
现在一切不如他所愿,就又装成这幅样子跑来墨尔本。
不过就是想再次用最低廉的方式博取她愚蠢的怜惜。
席嘉慢慢深呼吸了一下,在朦胧夜色的掩盖下,她比自己想象中做得更好。
蹲下身,捡起剪刀。
对外面的不速之客语气淡然,下达驱赶令:“离开我家附近范围,因为我会报警。”
她转身进了屋子里。
没给他用语言表演的机会。
他是商人,永远懂得用最低的成本,获得最高价的报酬。
玩不过他的。
同样的基因,他多了六年的人生经验。
他看她,就像是大学生看小学生。
她在他面前是透明的,所以他聪明的用虚假的臣服姿态去哄骗她的心。
她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席嘉丢了魂一般的晃进厨房,打开了冰箱,倒了一杯冰水下肚。
她在放下杯子的时候。
看见一滴滴液体落在桌子上。
真是可怕,她竟然又流眼泪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早料到如此。
但还是难以喘息。
程颂微微垂头,在席嘉的背影消失后,缓慢调节了好一会儿呼吸,才恢复正常。
从那天之后,他就有了点后遗症。
总是呼吸不畅,神经揪紧,被荒芜吞没的恐慌噶让他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跑来有没有用,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挣来第二次机会,不明白自己之前到底在做些什么。
但是A市的天沉沉的压下来,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掉。
不过来,他也许真的会死掉。
死于自己的自私自利,死于自己的恶劣肮脏,死在无穷无尽的悔恨中。
程颂慢慢的靠着围栏坐下,掌心摊开,是一只耳钉。
她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这是他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时,从床缝隙间找出来的。
掌心合上,一寸寸收紧。
程颂闭上眼睛。
嘉嘉,对不起。
在你决定丢掉过去的时候,又跑来打扰你。
但是不打扰你。
我快活不下去了。
对不起。
我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人。
【绝望的情绪从何而来呢,只要一意识到,这么拼命的忙忙碌碌,到头来不是为了什么人生的追求与梦想,而是仅仅为了混口饭吃,不至于饥寒交迫被经济压力驱赶出城市,就觉得无比悲哀,看不到出路在哪里,始终还是个人吃人的社会罢了】
他恨自己恨到了极点。 绝对禁区(骨科)(林成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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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自己恨到了极点。
席臻开车回来的时候。
车灯照亮自家别墅外的铁艺围栏旁竟蹲了个男人。
行啊。
嘉嘉这才回来几天呀。
又伤了个少男心,搁这儿装澳洲情圣来了。
结果车子驶过去,刺眼的远光灯一打。
吆~
是她那个蛊着亲妹妹奉献肉体又奉献灵魂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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