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
    王言瞪大眼睛，炯炯发光，注视着方成：“我，我真的能成为终极战士。”
    他激动的紧张起来。
    甚至满头白发都在轻颤，但王言不曾发觉的是，他的疑问说出口却转为陈述语态。
    澹邰翠也回过神来，呼吸屏住，柔嫩细腻的左掌，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王言的左掌，站在王言身后，仿佛静候宣判。
    一袭白衣的方成，伫立院落。
    那般浩瀚、耀眼。
    那般温和、亲善。
    宛若一位超然物外、无敌睥睨的神，降临凡尘世间，只存在于传记话剧中的传说，真切发生了。
    恍惚间。
    原本万籁俱寂的死寂环境，似乎多了些悉悉索索的声响，其来源皆是外界的居民们。
    府邸院落内却仍然静谧，仿似平湖。
    “哈哈。”
    方成将虚空器具、漆黑叶片揣进怀内，心情愉悦，朗声笑道：“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声音清朗，却霸绝一切。
    澹邰翠心中仍存的戒备、以及近些年的苦痛煎熬、压抑沉重，瞬间崩塌的一塌糊涂。
    终极战士啊！
    言儿，也能成为终极战士么？若是其他强者说，她断然不信，但眼前乃是神之宣判，岂能不信！
    澹邰翠甚至觉得，方成是高于终极魔师的强者！
    她却不知。
    她的荒唐猜想，正确至极。
    方成，乃是虚空具秘境之外的不朽六步，拥有凌驾永恒虚空、践踏宇宙星空的浩瀚战力。
    “哇！”
    王言眼睛亮了。
    无可言喻的喜悦、尊崇、膜拜，在他心底悄然弥漫，一袭白衣的方成宛若世间惟一的存在，其他一切尽皆黯然失色。
    昏暗天色，也遮盖不住王言的欢呼雀跃。
    黯淡光线，也阻挡不了王言的兴高采烈。
    一时之间。
    府邸之内，与府邸之外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对比，一面是和熙温暖，一面是无间寒冷深渊。
    “王言，他的运气真好！”
    “太可惜了，方成这般的巅峰强者，只怕我们一辈子也就只能遇见这么一次。”
    青少年们，落寞不甘。
    他们无法想象。
    他们一直嗤之以鼻、不愿接纳的白发王言，在方成的教导下，究竟会成为何等战士。
    “啧啧，我们目光不行啊。”
    “还是澹邰翠有眼光，一下子就认定方成，怪不得夜夜缠绵，真是恶心。”
    “闭嘴吧！这些流言的真假尚未确定，说不定是假的！”
    “怎么可能？”
    “你想想，一位巅峰强者，岂能瞧得上澹邰翠？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巅峰强者！愚蠢！”
    布午镇的居民们暗暗议论着。但无论怎么激烈、怎么火热，也始终保持着低声。
    不敢高声语，唯恐惊方成。
    少顷后。
    光线彻底黯淡，此界黑夜降临，布午镇的居民们各自回家，也有些无家可归的居民，暂时借住其他空房。
    不知何时起。
    叽喳喳。
    一些鸟儿飞禽，继续回到布午镇内，偶尔发出一声声突兀啼叫，点缀黑夜。
    府邸院落内、南侧房间内。
    方成盘膝端坐地面，右掌摊开，静静注视着漆黑叶片，在他的认知中，漆黑叶片有一定厚度。
    但在感知中，漆黑叶片仿若不存，轻薄万分。
    “篡改虚空性质？亦或是其他原因？”方成低语喃喃，眸光露出盎然有趣的神采。
    须知。
    他乃不朽六步，己身特质是本初存在。
    换而言之，他已经达到了存在能最高品质，即使虚空存在能也不能与本初存在能媲美。
    “理解不了。”
    凝视片刻，方成摇了摇头，放弃了提前体悟虚空器具的打算。
    房间内漆黑，院落内安静。
    方成静静端坐，默念一声：“属性异能。”
    脑海中的紫色属性符号、熠熠生辉——力量：60.2，敏捷：28.8，精神：41.1，元能：126.1。
    “唔。”
    方成轻叹一声；“距离虚空君主，仍有很远。至少得修成六灭，或可尝试成就。”
    成就虚空君主，危险万分。
    倘若躯体无法承载，那真的是顷刻死亡，不存丝毫生还希望，因为虚空君主之境，与不朽相差悬殊。
    所以方成谨慎至极，一点点推敲着。
    “三劫九灭寂穹炼、修至六灭，再成就虚空君主。”方成眸光闪烁着思量神色：“况且战力，也未曾抵达六步巅峰。”
    方成手指敲动着石质地面。
    咚。
    咚咚。
    一声声音响，与他的悠然心境相吻合。
    不朽六步特质、本初存在，目前只挖掘了本原初始轨迹，且并未臻至圆满无暇。
    “恩。”
    方成忖度着，手指轻轻划动——嗤啦！
    一道空间裂缝显现。
    蓬。
    方成左掌擦拭裂缝，紧接着暗暗道：“若是回到外界，本源初始轨迹至少能嵌合五成不朽力！”
    “五成！”
    方成轻轻吐了口气，眸光隐闪白芒。
    虽是虚幻，但却真实存在。正是由于此界的封锁限制，导致纯白光芒无法外显。
    “想不到，封锁限制力量，竟有此等益处。让我明晰透彻己身的本质，钻研挖掘！”
    方成默默念道：“如此特殊情况，也导致本原初始轨迹的娴熟程度，骤然暴涨！”
    他很是欣然。
    早前。
    一成不朽力的断源刀，足可干脆利落地击杀域级巅峰冥罗。
    那么。
    五成！
    五成不朽力、嵌合本源初始轨迹、施展断源刀，是什么概念？那将是所向睥睨！
    空级君主，也逃不过一刀劈死的宿命！
    甚至亘君级虚空君主，也得激战，才晓强弱！
    方成眯起眼眸，右掌的食指中指并拢，划动空气，不断嵌合本源初始轨迹。
    “继续参悟！”
    “此乃绝世良机！若是能臻至十成圆满——亘君级亦不可敌。”方成嘴角噙着一丝憧憬笑意，不断制造空间裂缝。
    嗤啦。
    嗤啦。
    伴随着一道道仿若裁纸的清脆响音，夜晚渐渐逝去，天色转为明亮和熙。
    充溢天地的光线，散发光热、挥洒此界。
    耀耀光线，洒落屋内，在地面上生成一道道光斑。形状各异的点点光斑，越发明朗。
    片刻之后。
    清晨时分彻底来临，而方成盘坐的位置，距离府邸门口也就十二三米的距离。
    但是。
    今日的清晨，外界再无一丝一毫的声音。
    昨日、乃至前日，府邸外喧杂吵闹的声音动静、以及齿烈马哒哒踩踏地面的响音，在此时悉数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昼迎来，却仍然静悄悄的。
    仿佛寂静黑夜不曾褪去，方成盘膝坐着，对于府邸门口悄然无音的情况，微微摇头。
    具体原因，他自然明白。
    一切的根源，皆在昨日黄昏时刻，那高级魔师的死亡，震慑住了布午镇的所有居民。
    谁敢在府邸门口放肆？
    即使他们前往镇外，也宁可绕路，绝不经过府邸门口，生怕惊扰到方成。
    光斑愈发明亮晴朗。
    清晨光线和熙温暖。
    “呵。”
    方成淡然一笑，推敲着本源初始轨迹。
    他的心神念头，尽皆关注如何体悟虚空器具、如何提升己身战力的重要事情。
    狱族当前，由不得半点松懈。
    对于昨日黄昏时分、众多居民汇聚府邸门口，其缘由是何、其目的是何，方成根本不作理会。
    毕竟。
    他终归是不朽六步，怎么可能关注一群普通凡人的古怪想法，若有放肆者，一指划死即可，不需在意太多。
    方成的宽厚亲善，只给予同样善意的生灵。
    假若有陌生生灵，产生歹意、招惹是非、偏偏寻死，他自然不吝啬赐予其死亡。
    他的慈悲，绝非廉价。
    况且。
    建立在己身不曾影响小镇的前提下——
    倘若真是聚众生事，方成也不介意来一场杀戮盛宴，不朽六步威严，岂容随意践踏冒犯。
    可惜的是。
    悲惨的布午镇最强、中级战士量永，却不知道。方成的姿态高度是彻底凌驾俯瞰，岂会因着他的无谓无聊举动，生出杀意？
    简而言之。
    他们不具此等资格，之前的热烈、顾盼生辉、群嘲鼎沸，甚至入不了方成的眼。
    下一刻。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方成正在体悟本原初始轨迹，蓦然醒觉，仍然闭阖双目，心中知晓乃是王言前来叩门。
    “恩。”
    方成嘴角勾勒一丝淡笑：“为王言量身创出的金鸡独立法门，也可自行修习，熬炼躯体。”
    “成为终极战士，不是难事。”
    但是。
    方成忽然想到：“王言似乎在光属法则上有些天赋，兴许可以成为魔师！”
    兼修战士、魔师，想必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进来。”方成淡笑一声，眼眸仍然闭阖：“我且问你。你想不想尝试一下双修？”
    嘎吱。
    房屋木门轻轻推开。
    啪嗒。
    一道轻盈脚步声音响起。
    “恩？”
    “不对！”
    “这不是王言的脚步声！”
    方成眼皮一抬，愕然望着体态丰腴美妙、乌黑长发垂落、柳眉细长精致，红唇娇艳欲滴的澹邰翠一脚迈进屋内。
    “呃。”
    方成眨了眨眼睛。
    澹邰翠温婉一笑，玉脂般的细腻肌肤隐现红润光泽，洁白如雪的娇颜露出一丝疑惑。
    “方成阁下。”
    她轻启红唇，疑惑道：“什么是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