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岑实在无奈, 竟是淡淡叹了一口气去。
秦青狐疑:“为何叹气?”
“我在想, 什么时候你能给我投怀送抱。”
“……”
蒋岑将她手抓下:“我记得那日你还与我说过, 等这事儿过了, 你就下了聘书招我入赘,你可还记得?”
这些日子, 草木皆兵的, 总也不晓得下一步会在何方,有时候说话怕是实在矫情了些。秦青只作不知,回声:“有吗?”
在男人提眉之前, 她便又点头:“哦对,我想起来了,那日你还哭了。”
“这个不提也罢。”蒋岑正色道, “不过,无论是我娶你,还是你娶我,我都不介意,左右是咱俩拴在一块儿就成!”
心下不安,秦青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只硬声道:“接下来大兴会发生什么?你今夜,又要做什么?”
“天牢。”蒋岑没欲骗她,“去寻三殿下。”
“做什么?”
“取一个证物。”
“然后呢?”
然后呢——蒋岑便就没了声音。他不说,秦青却也不是陈怡榕,该记得的,她到底有些印象。
“倘若是你我重生,让一切都提前,那么,或许一切都是注定。”她缓缓道,“陛下盛怒,太子禁足,所有都接踵而来。太子经营这些年,自然不是假的,可他若是沉寂而发,便就是一乱平一乱。想来那南郡屠城之事,能与之相抗的,便就只有坞巢之变了。”
前世里,坞巢先是官匪勾结,乃是荣氏在朝中培养势力之时,纵司吏监掌事卖官鬻爵为起因,牵连甚广。
所谓官匪勾结,乃是为官者与山匪签订协约,明面上官养匪,实则官钱从贫民身上搜刮而来,年年私收赋税,说白了,是变了相的民养匪。只是山匪哪里是老实的,若是当真能够交些钱财便就罢了,那还能叫什么山匪。
故而山匪犯了事,官者包庇,民有冤情无处可申。事情大了,匪者稍做贿赂便可过去,官者收了钱,自是好说。
若是事情不大,来去就是算了。
如此,民不聊生,却从不达天听。
买官者图的就是个有利可图,安稳度日,乃是将所有政务都需得给嚼碎了喂到嘴边才肯拾掇些顺眼的家伙。能做到这一步,自是些无能的贵家之子。
可是这些事儿,终有民愤,积怨深了,就是星星之火,星星之火,终可燎原。
这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是什么,秦青已经想不起来了,可这其后揭竿而起之事,她却记得清楚明白。
战事起,这休养了好些年的守兵溃不成军,直接打到了京城郊外,蒋家军千里奔赴,方平内乱,可几乎是蒋家撤兵的同一时间,边关似是约好一般,狼烟四起。
这就是——盛世。
好一个盛世。
蒋岑突听她轻声道:“你想要调暗门,对吗?”
没有否认,黑暗里,男人沉声:“他心思狠戾,德不配位,可若是坞巢之变再演……我做不到旁看。”
“我明白。”秦青点头,“但暗门一出,势必引起陛下疑心。东宫想要借此机会彻底推倒荣氏,永绝后患,势必不会让匪患快速平息,只会添一把柴火,这时候突然出现一波江湖人平乱,陛下定要招安。”
话落,秦青突然回过味来:“你准备……答应招安么?”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接献出去,”蒋岑笑了笑,“届时随了他们江湖人,建一个山庄玩玩,哦,就叫蒋家庄,你做庄主夫人怎么样?”
“不是要陪我去南隅开药铺?”
“啊,地点好说么,咱们山庄可以建得大一点,一面教徒弟习武,一面教徒弟学医经药,以后江湖上留下的都是我们的传说。”蒋岑想想竟然觉得很是可行,“美得很。”
“是想得挺美。”秦青深以为然。
蒋岑不乐意了:“我说的正经呢,你怎么又笑话我。”
“你也知道,东宫必不会轻易让你们剿匪。”
“不是还有荣氏么。”
“可是她……”
话没说完,蒋岑伸了一指压在她唇上,秦青噤声,不久,身后便就响起叩门声。
“秦大夫?秦大夫?”
屋中没有点灯,秦青却就在门边,此时应声,实在不妥,可也不能不出声去,忙慌中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暗夜沉静,脚步声都显得清晰,外头人又贴近了些,似是侧了耳:“秦大夫?你在吗?”
不等秦青再想,身子便就被人抱起,蒋岑踮了脚将人给抱上榻去,方一坐下,秦青立时便道:“谁呀?怎么了?”
“秦大夫!娘娘醒了,说是头疼,秦大夫快去瞧瞧吧!”
“好,我马上就去,你院外等一会。”
罢了,秦青瞪上面前人,蒋岑轻笑:“瞧我做什么?若不是我抱你过来,你怎么与她说话?大晚上的躲在门后头捉迷藏?说出去谁信呀!”
“你不是会轻功么?踮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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