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秾声音虽是娇柔,但眉眼那丝勾人的谄媚却不见了踪影,态度认真,语气恭敬。
陈鹤九问:“艳秾姑娘,难道这‘蚀骨情丝’便只有这一种解法吗?”
“陈大夫不知,‘蚀骨情丝’这种情花只有我九霄族圣女才能种出,其培植过程同冬虫夏草有异曲同工之妙,冬为虫夏为草,所以‘蚀骨情丝’也叫‘情丝绕’,是西南特有的蛊毒。”
陈鹤九大惊:“我也曾听说‘情丝绕’这种蛊毒,着实腌臜,那不是你们九霄族用来惩戒失贞不洁的圣女吗?陛下为何会身染此等恶蛊?”
艳秾手里的银针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先跟陈鹤九与阮显解释清楚,毕竟待会行针她需要人来配合,而何为“蚀骨情丝”谢宵早已知悉。
“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情丝绕’发作时堪比服食最烈的春药,不与人交合便如烈火焚身,能把自己活活烧死我也是亲眼见过的,种此蛊的女子如同娼妇,夜御数男,直到阴气泄尽,油尽灯枯,而夏花‘蚀骨情丝’却与冬虫‘情丝绕’截然不同。”
“‘蚀骨情丝’扰人心神,乱人心魄,最重要的是它可以除旧爱,忘新欢,让男人只钟情于那一人,因为‘蚀骨情丝’是先前一位九霄族圣女拿心头血每日浇灌,拿来‘绑’变心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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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荼靡杜鹃
变心的情郎……
艳秾最后的那几个字,如同鬼咒一样萦绕在他心头,突然一口淤血涌出,地上顿时一片殷红。
“陛下!”阮显大惊失色。
而陈鹤九则急忙向前查看,唯恐有所闪失,艳秾亦提心吊胆,众人乱作一团。
谢宵的脸色煞白,嘴角残留的血液尤其的显眼,虚弱难当,那一瞬间似乎无数的过往涌向心头,他甚至没有办法听清周围人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叫他,悦耳的铃铛声,少女的嬉笑声,还有争执、吵闹、哭泣、尖叫、呻吟……所有的纠结在一起。
“夙兴哥哥,我在这里……”
“姨母让我嫁个太子哥哥,可是他已经有好几位侧妃了,我不想嫁给他,我想嫁给你!”
“谢宵,我选择成全你,我放过了你,求你也放过我吧!”
……
“忘记我,忘了我~”
那烈烈艳红中,身着红衣与那荼蘼开放的杜鹃融合在一起的女子,究竟是谁?!
“阿妩!”谢宵大喊,脑海中一片清明,突然睁开了眼睛。
陈鹤九和艳秾呆愣在一旁,而阮显却跪在一旁,脸色讳莫如深,沉默半晌问:“陛下,可还记得元夙皇后?”
“那是何人?”谢宵问。
阮显头更低了:“是奴才多言了。”
“那就是朕曾经忘记的?回答朕是与不是?”
阮显身为谢宵的贴身总管,比他年长许多,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称帝,君临天下。
从小到大,除了幼时冷宫那段凄苦斑驳的岁月,谢宵身边发生何事,他都再清楚不过,如今却三缄其口。
“朕问你,是与不是?!”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吼了出来。
“是。”
陈鹤九急忙为他诊脉,确定谢宵吐出来的只是体内残留的淤血,并没有什么大碍,急忙将位置让出来,待人很是客气:“姑娘请。”
艳秾此刻身上穿着寻常宫女的粉色宫装,姿容娴静,搭脉不过须臾便了然于心:“陛下,可是记起了什么?”
“墨发、红衣,还有银铃……”
“我九霄族自古能培育出‘情丝绕’的圣女不在少数,可是这‘蚀骨情丝’却是百里难成其一,身中此蛊还能想起前尘往事的男子,更是闻所未闻,陛下身体无碍,只是当真想清楚了要现在解蛊?”
“朕意已决。”这话他不止说过一遍。
阮显的回话更是含糊其辞:“陛下与元后、与贵妃、与昭仪,奴才不敢多言。”
他没有比现在更迫切的想知道过去,被他忘却的那个女子,那个他梦醒时分常常呢喃的名字“阿妩”,谁是阿妩?
谢宵执意如此,旁人又怎敢多言。
至于这“蚀骨情丝”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种在他身上,想必明眼人一看便看得出来,萧凝裳自小养在深宫,作为先太后母家的孤女,她也曾有煊赫的家世,只是家道中落,父兄罹难,只能寄养深宫与先太后一起相依为命。
凝贵妃盛宠,似乎一切都不言而喻,但艳秾却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九霄族的蛊虫每次培植的种类数量皆登记在册,是谁悄无声息的培育了蚀骨情丝,如今夏花被种在了陛下身上,而那冬虫呢?一死付一生,生死两不忘的“情丝绕”又被种在了谁的身上?
她已经服了数副,却迟迟不醒,谢宵执意行针,为得就是怕他身上的蛊毒影响到血的质量,毕竟他已经等了数载,眼下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要苏昭仪醒来!
艳秾为谢宵行针,陈鹤九和阮显静室外等候。
“我行医数十年,就算华佗在世也未听说过,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起死回生之术,陛下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
阮显还是三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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