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里参加活动的贺桐突然一阵恶寒,加了件衣服。
书房里的韩峤打开幕布导图和小熊笔记。
他知道innova三代缺什么了——和公司设计师们一起毙掉了之前的方案之后,项目进度几乎原地待机,此刻思路豁然开朗。
和传统背道而驰并不意味着彻底抛弃传统,同时不要被原有的模式所束缚,这正是电子乐器存在的很重要的一点。
“韩总,您是说可以放弃延续之前两版的外形?”
“我认为它不需要做得像和前两代融合在一起的形状,不需要刻意凸显它是‘三代’这个概念。大家有什么想法,踊跃讨论。”
“要早这样说,思路就很开阔了!”
“做成梳子的样子怎么样?上面做梳齿和梳针,刚好也分两种发声。”
“或者是琴弓,不局限于琴。”
……
和设计部的同事们临时视频会议后,韩峤开始了新的忙碌。
世界并非非黑即白的二分法则,世界是多彩的,正确的道路也不只有人们走过的那一条。用这样的心情去梳理丰富的情绪,最终能够得到最满意的答案。
亚洲新歌声峰会受疫情影响取消,改为线上,各企业只在市区里小范围地商量对策。
唱片业并不是受到疫情强烈冲击的行业,各家的唱片发行量甚至还有所提升。
这样的情况下,贺桐代表光年星娱旗下的琴鹤音乐制作公司,出席参加活动,带上了谢锐言曾经的助手,和副总共同摸鱼的孟寻。
孟寻外表精英,斯文败类型的气质,还戴个没有度数的金丝边眼镜,口罩之下是洋气的小胡子。
分会场空调打得高,令人窒息的辅热让孟寻短暂地摘下口罩透一口气。
然而,孟寻拥有谢乾坤同款胡子,别的企业将他归为谢乾坤的手下,甚至误认成谢乾坤本人,围了过来,交换名片。
媒体见状蜂拥而至,眼尖地认出是孟寻后,数支话筒瞬间怼上他的脸,现场场面一度失控。
“贵公司下一季度的主推歌手是?”
“您司近期是否有更换绯闻缠身的江流静的打算?”
“请问您对谢锐言被除名一事有何看法?”
“听说琴鹤即将被鼓点收购,消息是真的吗?”
“现在被证群男门事件是假,恢复名誉权后,言总是否还会回到谢氏,参与新一轮的继承权争夺?”
孟寻是无情的应声机器、彩虹屁精,落单后突然对上他最不擅长对付的记者,拎起口罩后慌不择路地逃了。
“总监救我!”
贺桐刚抽完一支薄荷烟,在一个小角落揪住了助手的衣领,把人带到死角处,躲过了媒体。
孟寻喘着大气说:“贺,贺总监,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我再也不敢在人群密集区把口罩摘了……”
“我看你恨不得钻我内衣底下不再出来,一个两个的,真是助理随正主。”
“您不要污蔑我言总,老大比我猛多了!”
孟寻的声音越来越小,贺桐勾唇微笑。
“还挺护着他。别放心上,我也不单指你。”
“还有谁像他老板?”
“来,这边走。”贺桐熟悉会场结构,带着孟寻从积了灰的后门溜了。
贺桐坐在驾驶座上,把孟寻一通数落后,说:“伏羲乐器的庄毕,谈生意打过几次照面,人如其名,不苟言笑,张口闭口专业术语,没道理也要硬拗三分道理。都是助理,你学学人家,但凡你态度有庄毕十分之一强硬,我们本可以不用这样狼狈。”
孟寻系好安全带,推了推眼镜:“可能是因为言总之前怼过伏羲,让那位庄助理记住了。”
贺桐冷笑:“开什么玩笑,谢锐言完完全全是针对韩峤。”
嘴上说着讨厌,背地里却像极了迷弟,贺桐赞叹于谢锐言的音乐天赋,却从来喜欢不起来谢锐言对人的别扭劲。
然而,不喜欢是一码事,要帮着谢锐言又是一码事,毕竟这样的别扭很大程度上并不单是先天形成,很大一部分是让他爹给糟蹋出来的。
写作养成,读作养残,谢乘章从来都让人摸不透头脑。
“您知道言总现在在哪儿吗?”
贺桐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他暂时回不来,我只能说你老大现在很安全,他在舒适区里才能静下心好好工作。看来我们老谢总心意已决,是不打算要这个儿子了。”
“我还是好想他,我只想叫他老大,他从暴躁HR手里护住我反呛回去的样子特别帅,我跟定他了。”
“我们这群人里,最想他的应该是舟总。”
自从16P事件以来,谢帷舟和相关人士撕逼,积极地收集证据,请律师写函,要求赔偿谢锐言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登报道歉,恢复名誉。
贺桐幽幽地叹息:“我有时候觉得谢锐言不是人,跟我报平安了都不跟舟总报,但是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发生那件事,没有人能很快走出那道坎。我夹在谢锐言和舟总中间,感觉自已像只夹在墙缝里的猫。”
“那可真是只肥猫。”孟寻少见贺桐如此沮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难得倒我们桐姐?”
“许枝婵女士去世后,一年半都在和谢锐言微信聊天。”
孟寻听了浑身颤抖:“卧槽这么灵异的吗,我胆儿小,您别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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