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哥最疼我了。所以续哥的礼物是什么?”贺恒光想起来严歌续的茬,睁着眼睛巴望地看着他。
严歌续眯着眼睛笑,说:“鉴于某人只准备了一个戒指的行径,我决定晚一些再给你,你就期待会儿吧。”
“啊!续哥太狡猾了!”贺恒光作势打了两下,打在身上不疼不痒的,比家里的拉布拉多蹭头头的力道都不如。
或许是因为知道严歌续要走,贺恒光年后的几天完全没有提要直播的事情,就黏着他,几乎是一刻不离地黏着,恨不得眼睛摘下来放在他身上,以至于严歌续都起了要不要把人一起带过去的念头,到底还是忍住了。
贺恒光软磨硬泡,最后才磨到严歌续同意他一块儿过去,顶多待一周就得回去。
长途飞行之后严歌续的状态就很差,只是在机场等托运行李的工夫就站不住,血压低得监测手表开始报警,他根本就瞒不过,手臂搭在贺恒光的肩膀上压得力道越来越沉。
下飞机之前严歌续就已经吃过一次药了,这会儿贺恒光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扶着严歌续心里也慌,但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问:“坐下来?”
“先……这样……”严歌续靠在他身上,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一定要接受这个新的手术方案,也是因为明显感觉到自己状态越来越差了,没有新的治疗措施的话,任何一个微小的诱因都可能在这个冬天要了他的命。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怕死,但到底还是舍不得。
贺恒光的身体僵硬地像块铁板,过了一会儿严歌续觉得自己稍微好一点了,任由贺恒光拖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贺恒光三步两回头去托运转盘那儿拿回了一个行李箱,蹲在严歌续身边搓着他冰凉的手,又转而去揉严歌续有点水肿的腿,其实严歌续水肿得并不明显,宋宁一直把他照顾得很好,他也会按时按点吃药,揉了好一会儿严歌续脸上还是没有血色,反而额头开始有点发烫,有要烧起来的趋势。
“起来坐吧……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我们在这儿等一会,有人来接我们。”严歌续稍微缓过来一点儿,拉着人想让人从地上起来。
但严歌续的有点累看起来特别恐怖,呼吸喘得很厉害,靠在贺恒光身上一直在抖。
“再吃一次药吧。”严歌续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还是说。
“我去打个水,可以吗?”贺恒光把手机调在微信的页面,来之前他开了全球流量,这会儿能上网,“有什么不舒服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那儿打水,很快就回来。”
严歌续看不清打水的地方在哪里,但他喉咙确实也干涩得厉害,点了点头说好。
贺恒光刚拿着水壶接上热水后面就有个小孩跑动的时候撞了他一下,热水一下都泼在他手上,他根本没咂摸出疼来,只是想着要赶紧回到严歌续身边去才行。
但身边乱哄哄的,那孩子估计也被热水溅到了,疼和哭喊连在一块在耳边嗡嗡响,贺恒光一句英文都听不懂,他甚至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讲的是不是英语还是哪国的鸟语,他只是捡了被摔得凹下去的水壶又去装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渴死鬼了一样。
贺恒光急着要走,那孩子的家长又拉着他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表情大概也没有骂他,贺恒光只能用自己会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单词说:Sorry,lmego.Ihavogo.
贺恒光几乎是用了他最快的速度跑回严歌续身边,看着严歌续吞了药片又闭着眼睛坐了约么十来分钟,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呼吸还是慢慢平缓下来了。
来接人的护工团队也到了,接机的是一位笑容爽朗的华人,会说中文,但说得并不是很标准。在听贺恒光说了情况之后检查了一下严歌续的情况,竖了个大拇指说:“没问题,药起作用了。干得不错。”
“慢慢走过去吧,车停在外面了,我车上有医药箱,你的手可以给你先处理一下,你冲过冷水了吗?”那名华人指着贺恒光的手说。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严歌续眼神投向贺恒光的手,贺恒光则更快地把手往后缩,背在身后说:“没什么。”
严歌续眉头拧得厉害,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贺恒光的手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果然还是贺恒光服软,小心地把手往严歌续面前伸,像是做错事儿似的低眉顺眼地说:“不疼,就是不小心烫了一下。”
说是不疼,但贺恒光现在觉的整只手像是被火燎一样,伸到严歌续面前的时候倒是很镇定,抖都没抖一下。
“你看,只是有点红而已。”贺恒光还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严歌续就已经用英文对着那名华人护工说了些什么,用的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那名护工大概也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要专门要用英文,他中文学的还可以来着,但还是带着贺恒光转身去盥洗室冲凉水。
贺恒光忍不住问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那名护工说:“他说让我先处理你的伤。”
“就没了?那么长一串英文呢!”贺恒光不相信,觉得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
“完整的话是,你知道的,我现在情况稳定了,但他一直呆在我身边,没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麻烦你带他去处理伤,非常感激。语气非常之郑重,很多词用的都是那种很书面语的词,我感觉他大概是生气了。”华人护工耸了耸肩膀,又说,“你们是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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