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靠在朗尼的身边,动都不动一下。
金发青年皱起眉头,声音满是挑衅的意味。「少校,您聋了吗?」
「地上太凉。」安德小声地说。
朗尼本想和他唇枪舌剑地争论一番,见少校这般反应,提前打好的腹稿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家伙居然还会示弱?
简直是惊天大新闻。
「怎么。看我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您好像还挺受用。」少校的眼角微微扬起。
「好像是有一点。」朗尼实话实说。
他呆了几秒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对方套路。
就在那时,安德歪着头,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
朗尼疑惑地挑高眉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刚刚少校的那副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
「操你妈。」朗尼膝尖猛地一抬,狠狠地朝男人的裆部踢去,可少校却像是预判到青年的动作一般,敏捷地侧身躲过。
「你的伤口是不疼了还是病已经好了?等到换药的时候,你最好别跪下来求我。」
这一次安德识趣地跳下床,决定离朗尼远一些。太惊险了。刚刚朗尼明显是动了真格,如果反应再慢一分,他的老二可能就彻底废了。
「我的错,不开玩笑了。」安德微笑着摆摆手,话锋一转,目光突然变得沉冷。「现在我们得谈点正事。」
朗尼扔过去一对锐利的眼刀,根本没觉得解气。其实他原本想多骂几句来着,可真到要用的时候,满腹的脏话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
「什么正事。」朗尼咬着牙问。
「我们得想想怎么处理这个Beta。」安德压下身子,将手指凑到中年男人的鼻尖试了一会,说,「他还有气。」
「你准备怎么办?」
「我的建议当然是杀掉他。」
「要杀你杀。」朗尼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介意。
「朗尼。你杀过人吗?」安德打量着他,声音多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金发青年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你什么意思?」
「最好别留活口。」安德扯开Beta的衣襟,从中搜出一只款式传统的对讲机,一把柯尔特枪和几枚9mm的子弹。
「可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想自己的家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
「这种时候你倒显得高尚。」安德有些惊诧地打量着他。
「随你怎么想。」朗尼舔舔嘴唇干涸的死皮,面无表情地笑了。「我是医生,只谋财,不害命。」
「可你现在不是医生了。」
朗尼骄傲地看了少校一会,湛蓝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失落。
「至少我也曾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站在希波克拉底的肖像面前,郑重地宣誓过。」
然后他悄悄垂下眼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扬起,弧度却有些僵硬。
安德读不懂朗尼的情绪,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感到快乐,悲伤,或着遗憾?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非常冷情的人。」少校也僵了几秒钟,「下手果决,心狠手辣。」
「你说的没错啊。」朗尼不屑地扬起脸颊。「我本来也是。」
「冷情的人也会同情别人?」
「听着,安德。」朗尼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是编码组装的程序,不是一堆零件构成的机器人,更不是流水线批量制造的仿生品。我不杀人,既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出于悲悯,而是因为我是人,和你们一样,有着最基本的共情能力。共情不代表怜悯。就算我会为了某些事情或目的,将刀锋凑近一个人的胸膛,也绝不会僭越生命的底线,将利刃插进那个人的心脏。」
明明,明明他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实现还未完成的梦想;可命运却偏偏把他放到某个不该存在的地方,用枪逼迫着他走下去,与初衷背道而驰。但就算是这样,就算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至少他还能偶尔转过身去,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如果杀了人,恐怕就再也没有回头之机了。
「所以...安德少校。你想杀他,我不拦你,除非他活着能给我创造价值。如果你实在想让他咽气,现在就带着这个Beta,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我一点都不想卷进这场政治的斗争中,更不想让他的血弄脏我的屋子。」
「是吗?」安德耸了耸肩。「你这么说我倒是更好奇了。」
「你好奇啥?」
「我想知道你救我是图什么呢?」安德重新坐回朗尼的身边,十分优雅地翘起左腿。
朗尼奇怪的看着他。
「不会是图我长得帅吧?」
朗尼的脸颊瞬间涨红,毫不留情地把Alpha踹下了床。
「我当初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救你!」
图我长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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