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有考试,我怎么觉得咱学校天天都在考试啊!”
“这回只考六科,我觉得题目肯定不会简单,多半是学校在试探,看咱们适合文还是理,现在刚开头,觉得不适合还能换班。”
宋眠捏了个纸团砸在了郑其然课桌上,郑其然翻开纸团,接收到宋眠的信号后咧嘴一笑,对宋眠比了个OK手势。
他清了清嗓子,起身嚎道:“自觉点把作业本交讲台上去啊,从最后排往前传。”
教室里很吵。
宋眠趴在桌上看江舟,江舟端正坐着看书。宋眠刚趁江舟上台时看过了,那本名是串他看不懂的文字,看那字体绕法他猜测是俄罗斯语。
嗯。一个高二学生,在同班同学都焦躁着即将到来的考试时,此人一派淡然,气定神闲的翻着同桌看不懂的书。宋眠终于有了边上这位帅哥是数学考满分的学神的实感。
“你不着急吗?”他点了点江舟的手背。
男生的手白皙干净,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手背青筋微冒,皮肤尤其细腻。
江舟不动声色地撤开手,瞥他一眼:“着急什么?”
“考试啊,你之前在盛光吧?那边跟我们学校不一样,一中很严,试卷也难,很多题目见都没见过就拿出来考了。”宋眠嘟嘟囔囔的说,看得出他很发愁。
对于连试卷题目都读不通顺的学渣来说,开学即考试不亚于全世界覆灭。
“我知道,”江舟眼神暗了暗,翻了一页书,看了一半后突然说:“但我数学不会只考二十八。”
语气里带些不易察觉的愉快。
宋眠:“……”这人记性这么好的?宋眠抓了把脸,丢人的那股劲早过了,人也没脸没皮起来,“那是我发挥失常了,我平时不止考这么点儿。”
这倒是实话,宋眠数学成绩虽说差,却也确实没低过三十分。不过也比二十八高不了多少就是了。
江舟又翻了一页书,没理他。
“吵什么呢,”铁皮门忽然叩响。
老黄站在门口,一身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很是严肃。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手指还叩在门上。
一见是人见溜,同学们骤然安静。
老黄推着鼻梁上架的眼镜,“四楼一路过来就你们班闹哄哄的,开联欢会呢?要放声歌唱是吧,我要再不来是不是都得蹬上天花板了啊?不用学习了是吧?班长呢,班长是谁,选了没?”
“选了。”前排一个女生说。
“谁啊,谁是班长,这班里吵成什么样了都不管,翻天了都快!”老黄气吼吼的。
“我。”宋眠懒洋洋的直起身。
“你啊?”老黄不太相信,很怀疑的盯着他看,又看没人出声反驳,半晌才消化这个事实:“当了班长就要有班长的样子,就这么些同学你都管不住当什么班长。”老黄边说着,视线边在教室打转。
“唉,老师,我在这儿。”郑其然主动举手,笑嘻嘻的说,“放心吧,校服穿了,头发也染回来了,今后保证做个三好学生,遵守校纪校规!”
“最好这样!”老黄信他才有鬼了!懒得跟他嬉皮笑脸的,“不许吵了啊,晚自习呢,安静!该看,写题的写题,再吵扣你们班量化分,扣满十分打扫厕所一周。”
“扫厕所?”
“天呐这学期学校管得好严啊,我看贴吧有贴子说以后大课间还得跑操来着。”
“安静!”
眼见人见溜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成了锅底,又要张口训人,宋眠不想听他啰嗦,适时出声,顺道展示一下班长的威严。
班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比威胁打扫厕所还管用。
人见溜这才满意的走了。
宋眠晚上不住校,他高一住过几天的,跟同宿舍的人合不来,舍友还跟着外面的人一道编排他,在校外堵过他,他住着没意思就回家住了。
家里也没人,除了小唐每天负责接送他之外就只有个阿姨管他的一日三餐,不过他晚自习上完回去也见不着人,那阿姨给他做了饭就走了。
偌大的别墅,富丽堂皇的客厅。家很大,很宽敞,看着还挺有钱的,很富裕。就像电视剧里拍戏用的那种豪门别墅样品房,用来参观可以,但毫无生活气息。
宋眠独自坐在餐桌前吃饭,餐桌上放了几大盘菜,有他爱吃的葱爆羊肉,可他吃得并不开心。玻璃面镶碎水晶的餐桌倒映出他的孤独,以及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奈。
夜深人静时宋眠爱胡思乱想。
爸妈对他不好吗?供他吃穿,从小到大没缺过钱,舒颜打在卡上的零花钱用都用不完。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爸爸,妈妈,这两个名词他偶尔叫出来都觉得陌生,可家人不该是这样的,他总是会想念小时候陪伴他的爷爷奶奶。
这种需要关怀的小狗情绪他不太乐意透露给任何人看。像个娘们似的哼哼唧唧,太不酷,也不帅,毁他高冷的校霸人设。
“矫你妈的情呢。”宋眠呈大字型瘫在床上,恶狠狠的蹬了几下腿。
翌日上午,明德楼教师办公室内:
“这事校方也在观望,虽然你刚高二,但很多东西都是日积月累来的,不是一两次考得好上大学就稳了。”
“是高三有吗?”江舟问楚小楠。
“下学期就有,东西区几所学校一起办的,以前也办过,我们学校都只拿了第二。同期的还有篮球联赛,前几年东区两所学校不和睦,决赛都没进过。”楚小楠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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