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
他哭啊,他为什么哭呢?好像是为了很多很多事情,但那些事情他又好像一件都说不出来,恍然之间只觉得所有都是假的,如同电影里夸张的悲情镜头,主角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音震耳欲聋,但是是假的,全部都是。
只有眼泪是真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洱哭累了终于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一切都安静下来,他又做起了梦。
依然是黑色的河流,周围是荒原,空空荡荡,林洱怎么都走不到尽头,他只能听见,听见无数尖锐刺耳的声音,争吵着撕扯着,直到忽然之间,他听到有人在温柔地叫他,于是天光乍破,梦停了。
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陷入一片漆黑,林洱睁眼只觉得眼睛酸疼,喉咙也是酸涩的,大概是哭过劲的缘故,他摸索着下床,打开了房间灯,突然的光亮让他遮住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床头柜上放着的小时钟已经显示晚上九点快半,他睡了很久很久。林洱沉默了一下,觉得浑身上下都空荡荡的,他抬手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跳起来到窗边拉开窗帘。
暴雨已经停了,只有很细的雨丝还在继续,林洱看着远处的灯光,嘴唇翕动两下,幡然醒悟一般打开衣柜,套上一件黑色外套,拿起手机推开门跑了出去。
客厅变成了一片漆黑,林洱明白母亲已经不在这里了,他目光匆匆掠过,一边披衣服一边跑出大门。他知道现在是下晚自习的时间,也知道沈季淮马上就要到小巷的门口。
这时候,他真的很想见他。
路边的路灯投射出微亮的光,照亮了一个个小水坑,洒在路面上像是一个个小月亮。林洱小心翼翼跨过去,但鞋上还是不小心沾上了些许水,他顾不得这些,一路快走到小区门口前的巷子口。
林洱本来走的很急,在将到的时候却放缓了步子,他抬起头,隔着路灯昏黄的灯光,被照亮的雨幕,耳边响起安静的水声,很远又很近,天空中只有云层,而他的面前不远处,沈季淮手里拿着校服外套,眼神带着点诧异,下一秒向他跑来。
“怎么来了?”沈季淮刚凑近就问,在看清楚林洱的脸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你哭了?怎么回事?”他抬手抚上林洱的眼角,很轻很慢地擦了一下,无比温柔的一个动作。
林洱眨巴了下眼睛,黑边的睫毛投下一小块影子,他涩着嗓子开口:“哥哥,我爸妈离婚了,我妈……下午告诉我的,估计就在上周。”很奇怪的,面对沈季淮,他却想要忍住眼泪,想要看起来坚强一点。但眼泪偏不遂意,又一次滑落出来。
啪嗒啪嗒,在地上溅起水花。
沈季淮立刻把林洱抱在了怀里,手抚上去轻轻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不要难过,洱洱,没关系的,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洱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他这一刻只有委屈,纯粹的委屈,他呜咽着啜泣,像是发泄一样,在面前这个能给他无限安全感的人怀里,没有对不起,没有撕心裂肺的烦恼,没有隐瞒,他彻彻底底地觉得,原来哭出来也是勇敢。
“没事,你想哭就在我怀里哭,不要憋着,我一直都在呢。”沈季淮明白他所有的怯弱,耐心地安慰着,“不用担心,不会有人丢下你的,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洱洱,不要难过。”
因为我也会很难过。
雨丝轻轻,吻也很轻,凉凉的,像是抚慰一般,林洱仰着头与沈季淮接吻,他们在细碎的雨幕里仿佛被分割到另一个世界,交换着爱意和温柔,直到周围一切都不存在。
直到被吻的有些喘不过气,林洱才小幅度退后一点,他仰起头,眼神中是不可名状的光亮,像是在看他的神明。而下一秒,他头上一沉,沈季淮把手中的校服外套盖到了林洱头上,他的目光越过去,似乎在看什么。
林洱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沈季淮看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语气淡淡的,他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吻上林洱的嘴唇。
雨幕,细碎的雨丝,盖着校服的少年被另一个高瘦的少年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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