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曳之在一旁看着,见顾筱婉那般伤心的模样,以为她想起了自己逝去的爹娘,看着她那般伤心地模样,确实,看见别的跟她一般大的孩子,还能窝在父母的羽翼下,有别人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她呢?却只能用弱小的双肩,去撑起这个破败的家。
无论她有多么坚强,多么厉害,她也只是一个不满十岁才九岁的孩子而已。
九岁,这个时候,应该是窝在家里,享受着爹娘为她准备好的一切吧。
在只有丝丝月光的街道里,顾筱婉的身影看着是那么的落寞和凄凉。
秦曳之的心,突然之间就那么地疼了起来。
他轻轻上前,轻轻地扶着顾筱婉的双肩。
顾筱婉神色哀恸,里面有悲伤,有羡慕,回过头来,抬头看见是秦曳之,努力露出一个压根就不能称之为笑的笑。
等到桂春娇他们情绪平静了些,顾筱婉他们又都上了路,来到了梅庄。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回刘家镇已经来不及了,也只得等明天早上再动身了。
顾筱婉他们来到刚才的街道上,正要去找个客栈的时候。突然从一条黑暗的小巷子里传来一声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臭小子,又输钱了,你说,什么时候还钱?”
“我还,我还,我马上就还!”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
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桂春娇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立时就站定了,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望着那黑漆漆的巷子不发一言。
顾筱婉好奇地看着她,又看看那个黑巷子。心里猜测着什么,就听从巷子里面传来了刚才的那个声音。
“涂敏啊涂敏,你说说你,你哪次来哪次不是输个底朝天。还钱?怕是又要等你过年再还吧?一个穷卖货的,你能赚几个钱!告诉你,老子可不等你,要么还钱,要么就留下你一只手,老子今日就当是吃了个哑巴亏。”那人凶狠地说道。
怪不得桂春娇会呆住了,原来里面,有一个人就是那卖货郎涂敏。顾筱婉也朝那巷子里面看去。
那巷子里面黑乎乎的,而且他们又在巷子的另外一条拐道上,他们压根就发现不了,主大街上,顾筱婉却听的清清楚楚。
一听要砍自己的手,那个被唤作涂敏的人又立马嬉皮笑脸地说道:“别别,您放心,银子我这两天就能给您送过来!”
“哦?”那人一听涂敏这么笃定,有些好奇地问道:“涂敏,你不会丧尽天良地又骗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吧?”
“呵呵……”涂敏呵呵一笑:“没有,这回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但是家境也还可以。最起码不会挨饿,家里应该有点银子,您放心,我已经把他家的闺女给带出来了,现在在我的手里,我说什么她都听我的。您放心,过两天,等她的父母找到这里来,我就一定把银子还给您!您就等几天!”
涂敏笑的谄媚,顾筱婉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听他这个油嘴滑舌的声音,也都能猜出这是一个不三不四的人。
“哈哈,好,我就等你几天。涂敏啊……”那人顿了顿,有些羡慕地说道:“你这小子运气可真不错啊,长着一张白净的脸,这骗起小姑娘来,一骗就是一个准,这回又是哪里的姑娘?不会是梅庄的吧?”
“那哪里会呢!是吴溪村的,我都讨好快一年了,这才愿意跟着我出来的。”涂敏嬉皮笑脸的说出这些话,好像拐带桂春娇出来,就像是,自己在菜市场买了一块肉那么简单。
顾筱婉心疼地看着桂春娇。看见桂春娇脸色煞白,一副小脸白的跟死人差不多。
桂春娇浑身僵硬,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巷子里面看,里面有伤痛、有愤怒,还有毁天灭地的绝望。
刚才那汉子和桂氏夫妇说的话,虽然桂春娇听在耳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一直认为这些都是爹和娘来蒙骗她的,就是因为爹和娘不喜欢涂敏,这才阻止她和涂敏,阻止他们在一起,阻止他们相爱。
可是,真的等到涂敏把这一切地事实血淋淋地撕开,桂春娇绝望了。
此刻,涂敏的话,就像是把她的胸口给割开,把她的心血淋淋地捧出来,又在心口上再添上千八百刀一样,让她整个人,就像是没了心,失了血,丢了魂,失了魄的木偶一般,愣愣地站着。
顾筱婉看着桂春娇那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更多的,却是对那个叫做涂敏的卖货郎的愤恨。
桂春娇从小就生活在吴溪村,怕是出吴溪村都没有几次,整日在吴溪村,面对着的也就是那几个人,还有从小到大的玩伴,许是因为从小就在一起,压根就没有那男女心思。
而且,同她一般大的孩子,心智也未完全,压根就不懂得如何是男欢女爱。
可是这涂敏却不一样,他已经成年,更是一个久经情场、撩拨姑娘心弦的老手,他就用几句甜言蜜语,几个便宜的东西,就打动了桂春娇的心,竟而,一颗芳心托付,然后不顾一切,跟着他一路私奔。
本以为是郎情妾意,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却没想到,这压根就是一场蓄谋已久地拐骗。
不知道涂敏以前究竟骗过了多少个女孩子,桂春娇又是第几个。
巷子里面的人不怀好意地大笑了几声,就笑着离去了。
半晌,巷子里传来一声呸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什么玩意!”
然后就听见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有人影。
涂敏过来了。
顾筱婉看了一眼桂春娇,桂春娇刚才眼底的火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涂敏骂骂咧咧地出来了,还吐了一口血水。
413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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