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期待和她对戏，确定不是为了虐她吗？在她的印象里，拂晓每次见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哦，还有个事，《月影笔鉴》里，杜娅就托你照顾了。我这边忙拂晓脱不开身，杜娅那孩子脾气有些清高，我怕她在剧组里适应不过来。”
    “《月影笔鉴》？”方沐沐一脸懵，“那是什么？”
    姜素柔就更奇怪了，“战总没和你说吗？是盛世今年筹拍的古装剧啊，算是故事集，你在其中一个故事里担任女主角，杜娅做你的丫鬟。”
    方沐沐摇头，战奕还真没跟她说。
    “大概战总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有其他的艺人走过来，姜素柔压低了声音，“只确定了几个角色，具体演员阵容还没确定，你别往外说。”
    方沐沐了然地点头。
    那个艺人经过，三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姜素柔还要去找战奕聊工作，没有和方沐沐多聊，寒暄了一会就上楼去了。
    在王实辉的办公室里，麦青青正避重就轻地交代昨晚的事。
    昨天从酒店回到艺人宿舍，她越想越后怕，文卫国那种不把艺人当人看的眼神，她至今想想都不寒而栗。文卫国为人也算大方，出手就给了她五万块钱零花钱，说是“开苞费”。说实话这个数目已经不少了，毕竟才一夜而已，实打实的钱拿到手里，这些钱比她这几个月加起来的收入还要高。
    可是一想起文卫国让她做的那些事，她又没了一丝的开心，尤其他还拍了她的视频。
    当听到麦青青睡了一晚就得了个“跟班”的角色，而且还只是口头承诺时，王实辉眉头皱起来，“青青，你这个买卖不划算，文卫国又不包养你。你睡了这一晚上，没了‘初夜’，以后再想找个好的金主养你，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以往看不上那些金主长得难看，但人家对你好就行呗，有源源不断实打实的钱给你，不然以你的经济水平，你以后的包装费谁给你出？”
    被王实辉这么一说，麦青青更加后悔昨天的鲁莽了。
    “而且我实话跟你说，公司最近筹拍古装剧，是个故事集，需要的演员多，公司艺人不管大小角色总能落上一个，这些角色是公司安排的不用你牺牲什么东西……”王实辉现在手下就这一个艺人，想骂可又舍不得骂，
    “你说你，做这么大的决定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这两部剧拍摄时间重合，你也拍不了公司的剧本了……你说你，你牺牲这么大，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嘛，太不值了。而且文卫国那个人，在圈里出了名的玩得狠，你……哎。”
    麦青青脑子嗡的一声，“辉哥，什么叫玩得狠？”
    “几个男人玩一个女的，喜欢用工具……”
    麦青青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王实辉安慰，“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想别的了，只要你没被文卫国抓住把柄，他也强迫不了你，记住以后再做什么事跟我商量商量。”
    只要没被文卫国抓住把柄……可是她已经被抓住了，她那些屈辱的限制级视频还在他手里呢……可是麦青青不敢和王实辉说实话。
    麦青青丢了魂似的从王实辉的办公室里出来。
    方沐沐见麦青青出来，笑脸迎上去，“青青，我明天去给一个婚纱牌子拍照片，我问了他们，说可以带一个人过去，你要去吗？”
    麦青青的心思现在完全不在上面，她摇摇头，“我身体不太舒服，不去了。”
    还没等方沐沐说话，麦青青已经失魂落魄地往电梯方向走，到了电梯口，按了下去的电梯，离开了公司。
    方沐沐今天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试探麦青青的态度，看麦青青这个没魂的样子，她心里就放心了。看来昨天的饭局所带来的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照着这个情势发展下去，麦青青一旦绷不住，肯定会再次用那个网站解决“障碍”吧。
    方沐沐靠在开放区的工位隔板上，想着怎么解决王夜蓉母女的事，想了一会，电梯门再次打开，梨月带着助理走过来。
    她对梨月的印象一直都很好，见梨月来了，方沐沐站直身体亲热地打招呼，“梨月姐好，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了？”
    梨月闻声，眼神轻飘飘地向这里剜了一眼。
    方沐沐被那眼神看得通体冰凉。在她的记忆力，梨月待她一直都是笑呵呵的热情又体贴，还从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情况。
    “梨月姐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方沐沐见梨月不说话，只好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话道。
    梨月听完之后倒是笑了，却是一抹讥讽的冷笑，“哪里比得上沐沐，要什么资源有什么资源，当然身心舒畅了。”
    方沐沐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梨月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梨月逼近了几步，“祝昀的电影，你想要就要，想推就推。咱们俩论资排辈，就算有什么资源也都该紧着我来，你一个新人就把奕哥哄得团团转，连祝昀的电影都拿到手了。你拿就拿吧，还不珍惜，说推又给推了，奕哥二话不说都听你的，你很厉害嘛！”
    果然有利益就会有纷争，平时嘻哈说笑的人，一旦碰到利益，说翻脸就会翻脸。经纪部上班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方沐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梨月逼问，着实有些下不来台。
    “梨月姐如果喜欢，可以和战总说一声，让战总帮忙联系一下祝昀，那个角色应该还没确定。”
    方沐沐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想把今天的事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她这么说，只会让梨月觉得更加愤怒。
    “哈哈。”梨月干巴巴冷笑，“要不就说呢，你方沐沐本事真大，跟奕哥说一声，奕哥就能把事给你办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
    说完撞着方沐沐的肩膀就过去了，带着助理到小会议室休息。
    方沐沐被晾在办公区没人理会，她心里叹了叹气，自己在这里站着也挺尴尬的，战奕办公室里有姜素柔在，八楼小会议室里有梨月在，九层会议室有人在开会。方沐沐没地方去，只好暂时到楼上单衡的办公室里躲了躲。
    她到了单衡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等了会，没反应，再敲还是没反应。
    战奕门口的秘书见了，探过头来道，“沐沐小姐，单特助最近不在公司，战总让他外出办事去了。”
    “哦。”这下她是彻底没地方去了。
    秘书十分贴心，“沐沐小姐在我这待会？”
    方沐沐终于有了容身之地，感激地简直痛哭流涕，靠在秘书小姐的工位隔板上靠了小半个钟头，俩人也聊化妆品聊了半个钟头。半个钟头后，姜素柔才终于从战奕的办公室里出来，方沐沐也得以回到战奕的办公室里继续整理文件。
    战奕抬头看了她一眼，“《月影笔鉴》姜素柔跟你说了？”
    “没细说，她大概提了提。”方沐沐站了这好一会，站的腿有点累，她坐到在沙发里长长歇了一口气。
    方沐沐跟他在一起待得久了，说话做事自然了很多，战奕心道，看来把她召过来整理文件还是有点用的，方沐沐就是对他敬畏太深。
    “这部剧还在前期筹备，很多事还没确定，我就没跟你提。”
    “没事，我信得过战总。”一说到工作，方沐沐也自觉坐直了身体。
    战奕见状心里叹气，好像还是和以前没太大两样，或许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你歇会再工作吧，要不要让秘书给你煮杯喝的？”
    方沐沐怕太麻烦别人了，摇摇头，“不了，我不渴。”
    战奕拿起桌上座机，打给秘书，道，“帮我把梨月叫进来，然后再煮壶茶进来……蜂蜜柚子吧。”
    方沐沐，“……”
    好像战奕都不怎么喜欢采纳她的意见。
    她翻开面前小山一样的文件，开始做分类归档工作，战奕放下电话大约三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然后梨月笑嘻嘻地开门进来，“奕哥我来啦。”
    那欢欢喜喜的神态，和刚才面对方沐沐的时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方沐沐刚才被梨月怼了一通，知道此时还是不和梨月打招呼为妙，是以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安安静静地去看那些文件。
    梨月自从进门，眼睛就一心看着战奕，也没发现办公室的里一个方向还坐着一个方沐沐。她蹦蹦跳跳地到了战奕的办公桌前，自顾坐在战奕的对面。
    战奕放下手里的笔，“听秘书说你要见我，什么事？”
    梨月委委屈屈地噘着嘴，“奕哥自从带了方沐沐后，都不管我了，我难过呗。”
    “我怎么没管你，你惹的那些事，我不是该处理还处理吗。”战奕身体靠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是他一贯谈工作的标准姿态。
    梨月娇娇地哼了一声，“可是资源上您向着方沐沐，您不向着我。”
    战奕咳了咳，要知道方沐沐本人就坐在办公室里，梨月没察觉战奕的咳嗽有什么其他意味，而是连忙关心，“奕哥你的嗓子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
    梨月说着站起来就要伸手去探战奕的额头。
    “我没事。”战奕用手腕隔开她的手，“资源的问题并不存在向着谁的问题，只不过以前我手下只管你一个人，现在手下多了一个。资源就那么多，自然要有一部分分给她，总不能都让你独占了。”
    “可是奕哥你和我认识的比较久嘛，而且她是个新人，很多事情担不起来，您就少分一点给她嘛。”梨月趴在办公桌上娇娇软软的撒娇。
    方沐沐坐在远处的沙发里，听着梨月编排自己，感觉有点尴尬，再看梨月的姿态又觉得有点刺眼。
    办公室的门口再次被扣了扣，战奕看了门口一眼，“进。”
    秘书走进来，端着蜂蜜柚子茶送去会客区给方沐沐，只要方沐沐进战总的办公室，战总不出一会肯定会喊她煮茶煮咖啡什么的。所以秘书不用问，就知道这茶要送给谁。
    梨月顺着秘书走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在坐在会客区沙发里的方沐沐，梨月顿时感觉见了鬼，“你怎么在这！”
    方沐沐咳了咳，更尴尬了，“梨月姐好。”
    战奕替方沐沐解释，“她今天没通告，我让她帮我整理点东西。”
    梨月此时终于觉出了点尴尬的意味，她笑了笑，“刚才不知道沐沐你在这，沐沐你怎么也不出声的。”
    呵呵，这还怪上她了。梨月和她同属战奕手下的艺人，两人之间本就有竞争关系，而且确实如梨月所说，她不过是个新人，在这个圈子里的根基不如梨月稳固。所以尽管战奕是个公平公正的人，方沐沐还是很自觉尽量不去开罪梨月，两人闹僵起来，恐怕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想通这一点，方沐沐自觉地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梨月姐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忘了跟您打招呼。”
    战奕却看不得方沐沐当着自己的面被欺压，脸冷了冷，“自己没看见别怪到别人头上！”
    梨月惊了一惊，战奕不是没训过她，训得比这更厉害的时候也有的是，可是这是第一次，战奕为了别人而训她。她压下心里的妒忌和不悦，端坐回座椅上，调皮地跟战奕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战奕道。
    “沐沐在这我反到不好意思说了。”梨月打马虎眼，她来这当然是为了祝昀的电影，方沐沐既然已经推了角色，她可不会赌气什么“你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前程上她从来不赌气。
    方沐沐识趣站起来，“我去个卫生间。”
    梨月赶紧叫起来，“哎呀沐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确实是要去卫生间的，梨月姐和战总谈公事，我也不方便听。”说着，方沐沐走出了战奕的办公室。
    战奕这时候已经极度不悦了，“有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