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生亦无欢!”何美凤答道。
督军夫妇的经历说明老式的婚姻未必见得就比现代的婚姻更不可靠,现代的婚姻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为了生存,其实主要就是生存,一种生存的本能。而对于裴洛,婚姻是爱的本能,本身就是一种信仰。她很信任自己所选择的另一半,因此不会轻信有关萧从云的诋毁之辞,而一定要见到他本人。
“从昆明乘火车到岚镇,那里有个机场,可以直飞宜泉,”萧从雨问:“赵家那两个孩子你也带走吗?”
裴洛看着自己的脚尖,垂着头,很可爱地默坐着,似乎在沉思。萧从雨又问了一遍,她才醒悟般的哦了一声道:“我想他们就不必奔波了,昆明这里有很好的学校,这两天我再找个好人家收留他们,等年纪大了送去上学,钱我已经预备好了,二哥倘若有空也请替我多加关照,这两个孩子已经是孤儿了,我既然收留了他们就要负责到底,不能再让他们流离失所。”
“这点请你放心,”萧从雨答道:“我会找人照顾,你不用多虑,我看他们对你甚是眷恋,你倒可以时常致信~”
“那是当然,”裴洛点点头,双手捉着肩上的阿根廷驼绒围巾在胸前挽了个松松的结,站了起来道:“我再去看看他们——”
窗外传来了寺院的钟声,一下一下击打着寂静的空气,宏大悠远的钟声使裴洛起一种单纯的感动,阳光迅速的没落渐增了寒意,尽管昆明号称春城,到了冬季依然是可以穿呢绒大衣的。薄柔的空气中,微风摇动,吹得窗口的树梢刷拉拉一阵响,裴洛走过去关窗,却看见窗台下一大片野菊花不知什么时候都盛开了,金色的拥拥簇簇的球状花序一朵挨着一朵,在初升的月牙下散发着琥珀色的药香。若梅不就很喜欢这种小花吗?她那欢快的笑语犹在耳畔:“洛洛,你看,它多灿烂!从不禁锢自己,有花就尽情地开,开过了就不后悔!”
“人世难逢开口笑,黄花满目助清欢。”萧从雨踱到她身后低吟。
裴洛一回身就撞进了他铁一般的胸膛,他一双深邃暗沉的眸子里又浮上星星点点的忧郁来,那里面印着她小小的一张脸,似乎被月光漂过的大理石,又似乎月光本身,一头黑发像是凉夜,黑的透彻。眼睛、鼻子、耳朵,同那一张产生幸福的泉源的小口,无一处不见得是神的杰作。一微笑,一眨眼,一转侧,都有一种诱惑存乎其间。
她颊边的圆形小涡又闪出微妙的弧度说:“二哥,你有一个诗人的气质,却是一个军人的派头呵。”她说着手臂撑了窗台,款款的笑了就要挣脱他无形的禁锢。
萧从雨仿佛是留恋,慢慢地放开了这个看不见的拥抱,稍稍退后,倒是很坦然的瞧着她道:“怎么还这样瘦?你实在不必担心太多,很多事原本就是男人之间的。”
“二哥,我不是在担心你们之间的事情,”她脸上的红晕渐渐褪落,平静的回答:“我更担心他本身,伴着他,我才能安定,他也才能踏实。”
他看定了她沉默无言,有一句话说出就是祸,有一句话能点得着火。那火山的缄默蕴着最炽热的烈焰。
东都大学开始转移,学生们在寒假里得到政府的号令,让他们到宜泉去报到。他们乘车走尽了铁路,就开始180英里的长途跋涉,越过崎岖的山脉,系主任们就是这次行军的参谋长,他们把男女1500人分成三组,每组前站有警卫队、粮食队和交通队,后面有骡马驮运米和面饼,再跟着几辆哮喘的卡车,在嶙峋的山路上爬行。
他们背后是守卫东都的宪兵,倭寇一条街、一条街打到中华门,点燃房子,再依托中国民房步步为营。国军在东都外围拼掉了一个装甲团,损失很大,也只阻止了敌人三天,巷战使得守城部队十分残破。当第五十三师奉命撤离东都时,这是他们当兵以来最耻辱的一天。
他们跳进长江,北方人把高粱秆捆起来,用钢盔划水,南方人就用木板浮在水上,胆小的人开始喊救命。两万多人拼死跑到瓜洲上,瓜洲只有两个出口,其他地方都是沙滩,人上去一动,就会陷进去,沙的压力很大,马上能把活人闷死。一个多星期后,他们把草根都吃完了,倭寇兵舰仍在两个出口巡逻,巡逻舰上有小飞机,而他们只能从这两个小口出去。
倭寇向他们喊话:“只要不跟中国政府,可以照样在军队里工作!”“愿意回家的给五十块大洋!”五十块大洋相当国军中尉一个月的工资,乡下兵没见过世面,听说给钱就出去了,仍有三百人坚持不出去,宁肯饿死也不出去。
出去领大洋的国军弟兄立刻全都被倭寇抓住,关了起来。不给饭吃,关了六天,拉到江边用机枪打,用手榴弹炸,一层一层倒在地上。压在底下的没被打死,逃出来两个,剩下的三百人听了下定决心,要和倭寇拼了。
想不到两天以后倭寇开始松懈,根本没人过来查他们。他们找了一条破船,穿着便服的坐到船上,穿军服的手持武器藏在船下层,就这么混过去了,没和倭寇拼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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