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现在却意外的发现,越是勇敢得简单的人崩溃起来也越简单。她从不肆意悲伤,这种懂事越发叫他怜惜。
葬礼要进行一整天,裴洛既没吃早饭,也不想吃午饭,莫思逊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样子,不得不请萧从风送她和金悦琳先回法国花园:“洛洛,你回去休息,尽量吃点东西,舅舅晚点陪你。”
金悦琳在车上想劝她,又觉得这两天安慰的言语已经用尽,可是不说话也不行,她固然耐得安静,却不包括这令人窒息的暗自饮泣,她灵机一动,想起裴洛很爱吃栗子,就对萧从风说:“从风,我去买点糖炒栗子,你在这里停一下车——”
“在哪里?咱们开车去——”萧从风回答,不知道她如何突发奇想,要吃糖炒栗子。
“不用,是条小巷子,车开不进去的,洛洛你不吃午饭就吃点栗子好不好?”她说着下了车,急匆匆的就走了,关上车门之前还对萧从风嘱咐:“回去你陪洛洛一会,我马上就到!”
回到房间里裴洛更不说话,只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一动也不动,萧从风坐在她对面,觉得自己和这间挂着威尼斯镜子,镶着法兰西花边,摆着绢制仕女灯罩的房间多少有点格格不入,他看着她,好一会才说:“裴小姐,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你要是再病了,令舅岂非更难过?”他很留神的谛听,没等到回音,却看见她仰起头,就要用一条素白的麻纱手帕遮住脸,黑衣、白帕子和蒙住脸的举动给他一种极不详的暗示,于是他冲动的一把扯过那条手帕,漆黑的眸子逼上去紧紧的盯着她:“你要让自己枯萎?还是要让你的亲人朋友一起枯萎?逝者长已矣!记住你不仅有妈妈,还有舅舅,还有我们,我们都需要你坚强起来!”
裴洛呆呆的望着他,终于明白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只有接受,她没有了手帕,就将脸藏在自己的双手之中,哀哀的唤妈妈妈妈,那细弱的哭腔就像黑夜里一只无家可归的猫,既凄厉又悲凉,萧从风被她这样的哭弄得心烦意乱,毫无办法,他凝视半响,握了握拳头,果断的拉开她的手,扶着她的肩头,轻抚着她带泪的冰凉的脸颊说:“你想她?她未必不在另一个地方想你,可你这样的举动非但不能使她安息,更不能使我们安心——”
萧从风不会劝人,其实裴洛原本也不需要人劝,她看似随和,却是个刚硬的人,因此难得害怕,也极少想不通。只是在她内心最深处,也有一份笃定,以为不管东飘西荡,离家万里,回头远眺的时候,总有一份深情的眷恋在等着她,念着她,随时准备帮助她,安慰她,可现在这些都已消灭,原来快乐已极必然短促,只有失去了才会明白远远不够。
“云——”在雪后不甚明朗的天施恩放出的一点阴郁的光中,裴洛看见了滚滚的层叠不尽的云,不由低低的唤了一声,萧从风骤然嗔目,一种酸酸的麻麻的味道即刻充满了他的心,这难道就是他所追求的味道?甜美的,他含着笑去体味;酸苦的,他皱着眉去辨尝;不管是什么总比淡漠无味胜过百倍,或许他所要求的并非某种味道,而不过是要求有点味道,仿佛如此一来就能够逃避最难堪的空虚。心如槁木不如工愁多感,迷朦的醒不如热烈的梦,一口苦水胜于一盏白汤,一场痛哭胜于哀乐两忘,而痛苦的本身也是快乐,连痛苦都没有的人生才寂寞之极。只是他的脚步再清楚,暗示再肯定,也不能叫她有丝毫的动摇,他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一个人束缚,奈何世人大多同他一样,向往束缚。
莫思逊喝了很多伏特加,他酒量不错,却极少放纵自己,自己结婚的那天喝得也不如今天多,别人是越喝越糊涂,他却是越喝越清醒,头脑也空明,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什么都记得起来,那还是在重庆,兄妹两个在客厅里等萧从雨和裴洛,不免要谈到裴洛的终身大事上。莫思怡说:“洛洛能够自立,这是没有问题的,我留给她的东西无非都是从莫家带来的,在律师那里都有文件,委托书也写好了,有大哥替我照应着我就放心了,至于婚姻——”她顿了一下,“如果没有合适的,宁可不嫁。洛洛这孩子太晓事,欠盲目,我不担心她一时糊涂,唯独担心她一意孤行,会吃苦头。要驯得她柔顺,不容易,也只有你的话她还听得进去。”莫思逊暗自叹息,洛洛难于驯服,萧从云又何尝容易驾驭?这位三公子强硬、精明、胆大包天,两个人的将来究竟会怎样,他实在也没有把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坚定不移的向着不可抗拒的未来呼啸而去。
正文 第127章(民国时期的报童)
UC小说网 更新时间:2011118 10:49:43 本章字数:2388
有些领袖人物特别忌讳涉身险地,遭受一次袭击后立刻逃之夭夭。并且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原地。萧从云却不是这种人,他性格倔强,蛮横的挑衅往往会激起他类似一意孤行的斗狠行为。圣诞节刚结束,倭寇就集中火力强攻,占领了连城,连城靠近巢洲,而巢洲就像个扁担,一头挑起闽南,一头挑起华东,战略意义不言而喻,萧从云调兵遣将,火速奔赴巢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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