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轧花玻璃采光窗,大厅中央古朴华丽的八角形大吊灯下是细声细语接待客人的前台。能够住在这里无疑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潘行长带着他们乘电梯到三楼,一路还询问:“莫先生此行是出游还是来稽查业务?若是游玩,咱们就细细安排一下,三五天都可以,若是稽查,还请耐心等待一两天,我回去让下面先准备起来,资料很多——”
“潘行长不必紧张,我们只是路过,”莫思逊笑了笑答道:“游玩就免了,我们计划立刻去东都,四个人,不知道现在是走公路还是水路——”
却不料潘经理马上就摇头道:“公路和水路都要兜圈子,而且辛苦,莫先生何不再等两天?再过四天洛邑到东都的铁路就开通了,乘火车去东都条件要好得多又安全,且耗时不过一天半。”
裴洛一边看莫思逊发来的电报,一边听萧从云的解释:“其实情况没那么糟糕,我去接你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那你想什么了?”裴洛剥开糖纸,将一枚橄榄含在口中问:“哎呀——”她又叫了起来,“妈妈和舅舅竟然在洛邑!真该死!客船也可以乱开的吗?!”
萧从云趁机揽住了她的肩,搂着她一道看,还念了出来:“轮船遽更航线,至洛邑乃停,吾二人现下榻于洛邑法国花园内,可电报至法国花园305房间联络。另,洛东铁路四日后开通,届时搭火车回东都,历时四十小时,不多及。莫思逊及怡。”
“哦,火车,”萧从云说:“洛洛可以放心了,洛东铁路是新车,条件没的说,等妈妈和舅舅回来我请客赔罪如何?嘿!不如这样,顺便把订婚宴也一道办了,还得开个记者招待会,我家和你家都不合适,西摩路上的杜美公馆不错,就定在那里怎么样?五天后刚好是礼拜天,就那天吧,我现在就去发电报!”
裴洛咬着嘴唇瞪他:“亏你想得出来!”
“洛洛,你就依了我吧~~”萧从云磨磨蹭蹭的抱着她不放,手还轻柔的梳理着她的头发,一阵酥麻的感觉立时游走了她的全身,这怪异的感受不知道算不算舒服,却一定是危险的,她不由扭动了身子想要离开他,谁知他却越发紧密的贴住了她,沙哑了声音说:“宝贝儿,答应我,就这个礼拜天,我都快被你折磨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条活路嘛~~”
裴洛越发听得头皮发麻,半是嗔怒半是撒娇的用两只手掌捂住了他热的像要冒出火星来的眼睛和唇说:“喂——这也是堂堂东都卫戍司令说出来的话么?好没羞没臊!”她说着将覆在他眼睛上的手拿下来去刮他的鼻子,他索性恬着脸凑上来,哼哼唧唧的说:“宝贝儿,从前都是我让步,好歹你也让我一次嘛——”
“什么话!”裴洛在他双臂形成的包围圈中勉强挪动了一下身体:“根本是你一直不讲道理!”
“好吧,算我不讲理——”萧从云心不在焉,只想吻她,裴洛看出他的意图,不断的摇头躲避,这回却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嗳!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怪阿曼!”
萧从云一愣:“与阿曼何干?”
“如今你这样会黏人,不就是跟阿曼学的?”裴洛皱眉。
萧从云忍不住大笑出声:“黏你是因为喜欢你,爱你——”
“我才不要它喜欢!”裴洛把头一偏,十足不屑的样子,引得萧从云带笑的目光又锁住了她瞧:“对啦!你只要我喜欢,只要我爱就够了!”
商人马勒当初开发西摩路是将这里定位为高尚社区的,英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瑞典人等等相继在这里建造了别具特色的豪宅,更别提东都最大、最有名望的毛皮商店——西比利亚皮草行就在这条路上,销售直接由西伯利亚采购,储藏在冷气间里的皮草,来购买它们的有戴着插羽毛的蛋壳小帽,踩着高跟鞋,抹着猩红的唇膏的西洋女人,她们在路过与这些豪宅一条马路之隔的小菜场时,多半会换上一副鄙夷的神情。
但凡某地段嵌进了一只小菜场,总有点跌身价,西摩路亦然,比如公馆豪宅的后门下房,充满各种原材料和下脚料的气息——杂乱喧嚣,路面成日价湿漉漉黏嗒嗒,但一天到晚永远是生生猛猛的,连带半夜时分邻近的平安电影院的霓虹灯都相继熄灭了,这里的老虎灶炉膛仍彻夜不熄,一片通红。
拂晓时分,小菜场里一至四楼就已经灯火通明,新鲜的牛肉、水产、蔬菜源源运入;隔壁相邻的酱园,也早早下了排门板;相近的友联生煎馒头店,已把第一炉煎得透黄的生煎包开出来了,炉前挤满了上早班的工人和勤奋的学生。
这一片地区或许是法租界内的西摩路最世俗市井的一段,但也是这一带最有生命力的一段;从大饼店到卖丝线缝衣针的杂货店,连带刀具店、五金店、水果店、廉价理发店一样不缺,井井有条地挤在这一截不足百米的路面上,与之相邻的还有一座汽车加油站。可谓杂繁中见秩序,合理中见需要。公馆豪宅里的先生太太们再自命高贵,每日也得派老妈子来小菜场采买芝士、生菜、芦笋、橄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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