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吗?”裴洛裴洛索性叠起胳膊,趴在她面前的金丝楠木小桌上,侧着头凝视着她问。
刘美人瞬间涨红了脸,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裴洛压根无法相信她也在新式学校念过书,正要不耐烦的接着说却听见她到底哼了三个字出来:“不知道~~”
裴洛哭笑不得:“你还不知道爱不爱就愿意给他做妾吗?”
刘美人望着裴洛那对乌溜溜充满不解的眼睛惘然道:“我这样的人还谈什么爱不爱?家里总归是希望我早早嫁掉的。”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掉?”裴洛越发感到不可思议:“你的父母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他们要我嫁得可靠——”
“可是你年轻、漂亮、有知识,为什么不能自己去选择?”
“洛洛,年轻漂亮最容易消磨,我妈妈年轻时比我漂亮得多,我表姐更是乡中有名的美人,可是她们一个初嫁就嫁错了人,不知道吃了多少拳脚,流了多少眼泪,另一个因为自由恋爱先是和家庭脱离了关系,后来又被抛弃,表姐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我后来在成都见过她一次,憔悴得像个老妈子,我劝她回去她只是流泪,说回去也是没脸见人,她也是大学毕业的,谁知社会上提供给女子的工作机会其实是极少的,更不要说靠这样的工作来养家糊口,我一想到她那种状况就恐慌!她一个人带着不到一岁的孩子住亭子间,不要说吃饭,冬天连柴火都用不起。她说她觉得生实在太痛苦,常常会不知道如何才能把以后的日子打发,有时抱着孩子从青白江边经过,看到那样浩荡的江水,恨不得就这样跳下去,让一切都结束。洛洛,我不像你不用靠着别人也能活得很好,我的家庭是没什么财产的,我的年纪也禁不起等,与其浪费了年华不切实际的恋爱,不如趁早找个好人家嫁了。”刘美人原本拥有的就不多,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害怕失去,因此只敢选择最安全的那条路走,这条路其实和彭美娜想的差不多,都叫待价而沽,只不过一个是主观意愿,而另一个却是迫不得已。
刘美人的话让裴洛始料未及,她向来就蔑视对人生如此懦弱的退让,然而刘美人说的又是事实:“可是美人,你还这样年轻,就把生活想得这样坏,这样毫无希望,仅仅是看着别人的悲剧就叫你失去勇气了吗?如果你认为靠自己无法生活下去,我不能赞同,我们都有手有脚有脑子,为什么不能争得生活的资本和权力?固然不可能人人都顺利,可是只要我们认真选择,努力向上,总不至于失败的那样彻底!”
“可是我没有选择,”刘美人低了头,向咖啡杯中寻了自己那晦暗的影说:“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去哪里?”
“假如你愿意,我能够在东都或者南平给你找一份工作,你可以去做老师,或者去报馆,甚至约翰还提议你可以去英国读书,学费都不成问题,你放心不是他是由我来负担——”裴洛说。
“接下来呢?”刘美人问:“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还是要结婚,还是要征得父母的同意——”
裴洛皱眉,看来自己是无法说服这个胆子只有芥菜子那么大,理想只有厨房到卧室那么远的小女人了,就算她还有别的选择,她也只看得见跟随选择而来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却看不见跟随选择而来的一个接一个的希望,只好郑重的劝告:“不管怎样,别把自己放的那么低,低到没有原则!假如一个人连尊重你都做不到,又怎么会去珍惜你和爱你?”
“那么,洛洛,你同意我做妾吗?”刘美人兜来兜去竟还是记着这个问题。
裴洛长叹了一声:“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一点都没听进去,我不同意你做妾,也不同意任何女人做妾——”刘美人脸色一变,裴洛又接着说:“我相信真正的爱是独一无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三心二意的资格。我不爱萧从雨,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也不关心他是否纳妾。美人,假如我们还算得上朋友,请你相信我绝不会从朋友的痛苦里收获快乐,尤其当这个朋友是和我一样的女人的时候!”裴洛固然也只是个小女人,倒还有点气魄,既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也不愿见到刘美人失掉尊严。
“可是总司令这样出色,洛洛就不动心吗?”刘美人以一种怀疑的态度感动的问。
“他出色他的,与我何干?况且这世上出色的男人太多,难道我都动心?”裴洛反问:“我的爱绝不是单方面的,那不是交易,也不求利益,既用不着妥协,更不必屈就,”她柔软的身体已经直了起来,并且向后靠,直到整个身体都靠到沙发背上,双臂却向后伸展,努力在沙发的背面合拢,仿佛是在做灵活四肢的体操,她对于这样毫无成果的谈话感到无奈,“美人,你不了解他,也不知道是否爱他,最多是因为他的出色而被吸引,就算你做到了,难道不会遗憾?”
狭隘的生存空间往往也会造就狭隘的人心,刘美人的苦衷像个黑洞,埋着童年的隐痛和出身的自卑,裴洛瞥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是无法解救她的。她不肯自救,那就谁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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