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这么多天,值么?
豆捞馆里忽然换掉了Bossa Nova,开始播些港台情歌。
风堂忽然开口,说现在被放歌的这两位歌手,唱了那么多歌,好像爱过很多人一样。其实看看他们的老婆就知道了,都是择一人终老。
封路凛点头认同,扯开外套的一边,敞开透气,说:“你想得挺多。他们只是唱出来而已,写词的才有故事。”
风堂没吭声,想起有一句唱,听歌的人假正经,写歌的人最无情。
看着风堂的侧脸,封路凛忽然很想问,你身边经历过多少个男人?他知道风堂是top,但也想知道,那些“受”都是怎么样的。
他问出口了,风堂沉默一阵,说:“真正开过房的少。你要想知道,我给你讲个印象最深的。”
封路凛说,好。
风堂说,那你不许吃醋。封路凛想了会儿,觉得不可能,摇摇头,还是说:“但我喜欢听你讲你的事情。”
风堂摸根烟叼上,没点燃,低缓道:“就以前出去应酬,有人给我叫过鸭子。说是鸭子其实不太尊重,应该说叫过’会玩的’。那晚我在酒店还没脱裤子,做之前聊了天。他像是心情不好,跟我说他去楼下小卖部买纸,朝老板要最好的,说擦嘴用。”
他正准备摸火机,封路凛就给他点上了。
风堂笑一下,继续说:“老板给了他最便宜的,他一摸纸觉得太糙,就质问老板。老板说,你擦后面跟擦嘴有什么区别?他就特别难过。结果那晚他说完这个事,我说我不上你了。”
封路凛忽然出声提问:“怎么不上了?”
“他为了钱来卖肉体,我为了欲望去进入肉体……”风堂深吸一口烟,鼻尖绕起白雾,“那不就一样了么?”
封路凛说:“你和他怎么能一样。”
风堂摇摇头,固执道:“别绕我弯子。本质上是一样的。”
“其实我,家庭也挺特殊。”
封路凛深吸一口气,说,“我爸当年在当地算比较成功,所以对我要求也很严格,挺累的。”
他住了嘴,不敢再多说,只希望风堂能找到些共鸣。风堂这会儿沉浸在往事里,只是问他,叔叔是民营企业家之类的?还是说你们那地方比较小,是县城,所以在城里生活,就比较有出息?
封路凛摇摇头,没说话。
风堂当他不想再讲,弹弹烟灰,道:“家是让我能够休息放松的地方。如果回个家我都紧张又疲惫,那么那里不能叫家……我从小就被捧得很高,几乎就是小霸王,我爸妈对我非常好,也给我最好的。但是身边有钱人,有权人看得多了,反倒腻烦。跟我同龄的不少哥们儿,有的进了单位公司,承接父母衣钵,有的出国深造,甚至以后都不想再回到父母的掌控下。”
他沉吟一会儿,又把脸朝着窗外,吸一口,再将烟雾吐出来。
“有钱有权的人,其实都有个毛病——掌控欲太强。”
他语音刚落,封路凛下意识将眼神瞟到自己的手掌心上,不自觉抖了一下。
他要怎么告诉风堂……
其实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几乎可以算是登峰造极。
这算是从小就体现出来的“特质”。
自己玩过的玩具,其他小朋友不能碰,不喜欢做的事不可能被逼着做,想抓在手里的东西,也弄死不会放手。样样要争第一,不甘落后。
对于心上人,更是巴不得藏起来,囚起来,放在最深的位置,不让任何人看见……绝对不让任何人染指。
他现在就想把风堂捆起来了。
封路凛强压下想伸手抱他的欲望,慢慢提问:“那你排斥控制欲么?”
“某种’欲’不是病,这叫个性,”风堂说,“没有个性,才是最可怕的。”
他笑着,添一句:“不过,得看这个’控制欲’用在哪个地方。”
封路凛手一抖,哑声道:“该用的地方。”
风堂没再说话,手指敲在桌面上,像在打什么节拍。一下,两下,三下……
风堂在某些事情上过分前卫,贺情称这叫做“行事朋克”。
比如他爱拍自己部位照这事儿就已经够少儿不宜,风堂只是说他大惊小怪。贺情说不止,你忘了我们飙车的时候,你车上放些叮叮当当的歌吗?
风堂说那叫后摇,你懂个屁。
后来再放,贺情惜命,没再在副驾驶负隅顽抗,运动天赋过剩,搁后排跟着音浪摇去了。
风堂周末会缩在家里地下一层投影室里,看电影。他喜欢那些边缘化的东西,所以在地下看,就更有“地下”的氛围。
他以前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审查会规定“校园恋情不能有好结局”,现在理解了,因为人总是很难拥有最纯粹的东西。不过他不喜欢看悲剧,也不喜欢过于惨烈悲观的内容。导演不是杀手,不该太过于直击要害。生活总得有点盼头。
他经常在投影室里,看那些电影拍得很好看,台词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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