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茶水溢出碗沿。
风堂笑着叫好,贺情一口差点被烫着,咳嗽着去拿擦嘴的纸巾。
他们的桌边屏风外,挂了只红白交错的画眉,叫声悦耳。冬日暖阳的光从窗外落到身上,舒服得风堂直哼哼。
“你这是知错犯错,一个字,该!”
贺情先长枪短炮一顿轰,说得口渴,抿了茶继续:“别跟我说你太着急,就你那家庭,从小八荣八耻没少背吧?校规家规怕是都抄得比字典厚,还没学会自我约束?”
风堂捂着耳朵听他骂。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心心念念他驾驶本上剩的最后三分。要是三分再下去,他就得回驾校重新考本子。
“被罚了一次,你还记得不能乱停车么?哈,我看你就记得那交警长得好看了。”
“别乱说话啊,我就是好奇……”风堂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心中暗自反省自己好奇心过强。
这事儿他提前跟贺情说了,又跑了趟关系,把区上街道那一处巡逻交警的照片都调出来认,直接把手机递给贺情:“就他!”
接过来放大一看,贺情边瞅边去对照名单找名字,笑嘻嘻地:“哇,长得还可以……”
“长得是可以,手脚也利索。”
风堂现在看什么什么都不顺眼,闷声闷气地加一句:“我要是往街上撒把米,鸡都啄得没他准。”
贺情狠剜了风堂一眼:“就你这张嘴,他有你能啄?”
贺情这几年成熟了些,但性子还是改不了。
虽然说他不像风堂那么爱玩能折腾,但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嘴巴能造。
一唱一和,荒漠都能说出朵花来。
不过贺情这回还真说错了……比嘴上功夫,风堂还真比较不过封路凛。
贺情对好名单,拿茶盖在水面轻刮,说:“名字还好听,叫封路凛。”
不是交警吗,怎么还叫上封路了?
摸摸下巴,风堂问:“市里姓风的也不多啊,是我哪个亲戚?”
贺情乐了,翻他个白眼:“傻逼吧你……人家是封号的封,而且背景我也查了,父母是国企职工,小康家庭,干干净净。跟你这种人能有什么瓜葛?”
市里虽说圈子大,但一来二去总有些对得上号。风堂想了很久,没想起来有什么姓封的熟人,手里的茶杯的边缘都摸热乎了。
他又想起封路凛那双鹰隼似的眼,总像要捕捉什么猎物,只需要一松一合,就把谁给收拾妥帖。
风堂镇定了心神,笑眼乌浓,“我管他长成什么样子?就是觉得这人太……”
贺情跟着坏笑起来:“太什么?太让你心猿意马了?”
“你居然还会讲成语……”风堂躲过贺情招呼过来的一巴掌,“我第一次见着这种正经带点儿坏的人,还他妈挺和谐!绝对是,是那个什么玉里藏一床被子……”
贺情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对,我就好奇,没想法。”风堂说。
他心里……太那什么。
他在市里蹦跶这么几年,见过这样的,但没见过让他觉得这么难征服的。可风堂多少对这一职业有敬畏心,真没什么想法。
贺情只是笑笑,拿起茶盖握在掌心里转,再往木桌上一扣。
“风堂,你能耐,就继续玩儿呗?自己不守规矩,挨了还不乐意!”
盯紧快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贺情望着屏幕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证件照,没由来觉得要发生点儿什么事端。
于是他定论了:“不得了了,我倒要看这回能不能碰上个能收拾你的。”
风堂哈哈一笑,摆摆手,自己给自己立了个一看就倒的旗子——
“能收拾我的,还没出生。”
那一日茶馆秘密会谈之后,风堂天天还是在家里帮着忙上忙下,不给柳历珠添堵。
除去上高中时就猛着性子朝家里出柜过以外,在别的事情上,他还是十分听家里的话。偶尔有客人登门拜访,长辈们对他的称呼,也在这短短一两年内从“柳董的儿子”变成了“风堂”。
前年父亲的意外去世,给这个家庭添加了不少压力,风堂也从成天不办正事儿的性子转变得踏实不少。
虽然以往那些风流烂账一抓一大把,但也好在他算是洁身自好,再怎么玩也没吃亏乱来。现在把精力转到了工作上,他还落得轻松。
关于感情,风堂确实挺多人看得上。
作为上位,他的追求者是不少……
但风堂在他们眼里看不到爱。几乎是传说中的:所有人都想要他,但是没有人爱他。
每每一想到这些问题风堂就脑瓜子犯疼,索性便不去想。想多也没什么意思,缘分这看运气,可遇不可求的。
最近市里出了大情况,还得多在公司帮着看着点,时不时往中航大厦跑几趟,文件都得他去送才放心。
令全市机关都难以掉以轻心的情况,是前段时间在进城入口方向有货车违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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