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提醒你,那儿近来是有个大方的客人不假,可凶得不行,玩得也狠,你没经验,搞不好把小命也搭上了。”
“没事儿的,叔,我听话,只要给钱,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陈未已经从姜潼那里了解道,刘振山好色,女人玩不过瘾,近来又玩起了男的,这人恶贯满盈,仇家无数,平时很是警觉,不好近身,只不过老妈教过他,男人下面越不听使唤,脑子就越糊涂。
张天奇哥俩好地把他介绍给了金丽夜总会的带班经理,那人仔仔细细瞧了他半晌,言简意赅地说了句“可以”,就让人领他到后面传授夜总会的规矩了。
刚来的新人,一般不会被安排陪客,可陈未来前就打探到,这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公关已经都被刘振山玩得不敢来了,偏偏那个变态似乎很喜欢这里的调调,虽然行踪不定,却常来这儿消遣,所以金丽正缺人缺得紧,只要守株待兔,就一定能蹲到他。
管事儿的调v教新来的特别敬业,不仅一一告诉他该怎么洗,怎么做,还嘱咐他事后怎么收拾。会所里新奇的玩法特别多,陈未很是开了一回眼见。
第三天晚上八点,身材魁梧,脖子上纹着一条青龙的男人果然出现在夜场,陈未端着酒水正要往包间里去,却被姜潼一把揪到了走廊的另一边。
“怎么了?”
姜潼尴尬地摸摸鼻子,“计划取消吧。”
陈未瞪眼,“开什么玩笑?人都已经来了!”
姜潼欲哭无泪,“少爷醒了。”
“什么?醒了吗?”
姜潼点头,“不仅醒了,还发了话,限你十分钟之内出现在他面前。”
陈未低头看表,“这怎么来得及?而且姓刘的怎么办?”
姜潼叹气,“别管姓刘的了,赶紧走吧,少爷说了,十分钟之内,你不回去,他就……他就……”
陈未急眼,“就什么?你别打磕呀!”
姜潼想起自己听到的那句话,又一次开始怀疑人生,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难为情地说了一句,“就……不活了。”
“啥?”
姜潼身后的便衣接过陈未手里的托盘,那人个头不高,还长着一张娃娃脸,他刚走进包间,陈未就听到里头的男人发出鼾哑粗鲁的笑声。
陈未不了解那凶徒的为人,所以完全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姜潼一向把自家少爷看成偶像,也自动默认少爷身边的人必定有过人的本领,所以陈未一说,他也没拦着,差点酿出大事儿。
陈未也是到后来才知道那个替他进去的警察差点儿丢了性命,关向南手下的特警把整个金丽夜总会围得水泄不通还差一点让刘振山逃走。
他气喘吁吁跑上住院部四楼的走廊,瞧见守在外面的姜河姜海,赶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姜河跟姜海对视一眼,然后朝身后的病房努努嘴,实话实说道,“怕不是已经被你气死了。”
陈未见到人才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真的把老公气坏了,刚一见面,那人就扔给他两个字,“分手。”
他虽然在心里郁闷地回了他一句,“分个屁,明明追都还没追到。”可瞧着对方发青的脸,他实在不敢再说话气他了,只好任他说什么是什么,一声不吭。
这个冬天宜城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先是警方破获的那桩私造枪支案,紧接着马家借由开发区新政策申请政府款项建起的化工厂炼出第一批新型毒品,洪义因枪支案损失惨重,为争夺这批货,彻底跟岳父撕破脸,两家斗争白热化之时,警方明侦暗查,多年前一桩谋杀案又在此时浮出水面,杀死马老爷子的女儿——马馨兰的凶手,正是她的丈夫洪义,就连他儿子儿媳遭遇的那场车祸,也跟洪义及其一干手下脱不了干系。
马老爷子悔恨自己豢养了一头豺狼,货被女婿劫走,工厂也被人查封,又叫警方翻出老底,惊怒交加,一病不起,至死都未能瞑目。
马老爷子死后没多久,洪义的尸体在潜逃的路上被人发现。
洪马两家一夜之间败落,宜城好像终于恢复了平静,又好像因为这个寒冷的冬天变得更加萧条。
赵钰完成使命,重新归队,受到了上级的嘉奖,只是……他再没见过马少乾,却总在半夜醒来,想起他撂下枪转身走开时一身是血的样子。
姜城生气的时候,陈未的日子非常不好过,他从来没被对方这么嫌弃过,爬床会被踹下去,亲嘴会被推开脸,就连他辛辛苦苦熬的补汤,那人也好像吃屎一样难以下咽,而且一进腊月,姜城就冷着脸吩咐姜潼收拾东西回家。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了?”陈未哭丧着脸坐在床尾。
姜城靠在床头看杂志,连头都懒得抬。
陈未再接再厉朝前挪了一寸地,“你现在是不是连看我一眼都嫌弃了?”
床头的人仍旧没理他。
陈未又往前蹭了蹭,“你明天就走了,今天好歹理我一下嘛,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不该不跟你商量,不该去那种地方,不该琢磨那种事情……”
“说够了没有?”
“够……够了。”陈未被他冷冰冰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刺得他一下从床上弹了下来,知趣地扭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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