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未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他第无数次看到几乎半个车头都顶出了山道,又在眨眼间漂回路中,车速太快,窗外的一切他都看不清楚,只能听见发动机刺耳的轰鸣声跟自己随时都要崩溃的心跳声,他四肢麻木地贴在车座上,一阵接一阵剧烈的心悸,逼出额头密布的冷汗。
“深呼吸,放松点儿。”
陈未在汽车巨大的噪声中勉强听见身边人低沉的嗓音,他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却半天才艰难地吐出来,手腕脚腕一时麻得更加厉害,脸也憋得通红。
姜城从山顶绕下来,径直拐上一条平缓的岔道。
“他这是往哪儿开?”马少乾看向副驾驶。
赵钰拧紧眉头,“要是真停不下来,自然是往人少的地方开。”
“那边儿下了山就上乡间了,我他妈还追得上吗!”马少乾话音刚落,“砰”得一声枪响,车子左视镜立时被后方飞来的一颗子弹打得稀巴烂。
马少乾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看去,却被赵钰一把摁下了脑袋,“看什么,不要命了!”
“大爷的!什么情况?”
赵钰看着出现在后视镜里的三辆越野,跟探出车窗黑洞洞的枪口,背上也忍不住冒出汗来,“快,前面岔路变道!”
“变道?不追了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群人是来杀他的还是杀你的?”
红车缀在黑车后猛地冲下山脚,马少乾一下把方向盘打到了底,车头立时九十度转向,跃上跟黑车相反的另一条大路上,
越野车上的男人吹吹发热的枪口,“妈的,还以为能在洪爷面前多立一份功劳,这小兔崽子倒是机灵。”
“谁叫你开枪的?洪爷交代过,不能打草惊蛇。”
男人看看发火的司机,哈哈大笑,“这家伙事儿出炉还没用过,我试试准头。”
车子安安稳稳开下山道,陈未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没等他拽回蹦到嗓子眼的心,又听身边人一声厉喝,“陈未,趴下!”
他不假思索拉开安全带,车子一个急转,他还没来及趴,脑袋就撞上了车身,紧接着刺耳的枪声就蹿进了耳朵中。
“快,趴低点儿,我不叫你不准起来。”
姜城的车开得比在山上时更加疯狂,陈未抱头缩在车座与车厢见狭窄的空间里,车身在流弹中间左漂右移,连连急转,他的五脏也跟着车子在身体中震荡翻滚。
陈未蹭蹭被憋出的眼泪跟汗水糊得几乎不能视物的眼睛,看到身边人闻丝不乱的神情,像一尊沉稳的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未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闷死在车里头了,这才终于听到对方叫他。
“出来吧,没事了。”
陈未脱力地拔直了后背,车依然半点儿减速的迹象都没有,他看到身后的车辆似乎更多了,枪响得也更加厉害,姜城问他,“会水吗?”
他哑声答道,“会。”
那人的声音依旧冷静得吓人,“把车门打开,我数三下就跳车。”
陈未往外一瞧,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是大坝,他听话地打开车门,集中涣散的注意力听从对方的指示。
车子冲出堤坝的一瞬间,陈未果断从车门里爬了出去,一直被车子巨大的惯性带出十多米,才狼狈地一头扎进水中。
他吃力地扑腾了两下,手脚活过来之后才赶忙朝车子入水的方向游去。
物理上说,水下的温度是恒定的,冬天的时候甚至比陆上还要温暖一些,陈未虽然会游泳,但他天生就怕水,他听人说过,生来就怕水的人,上辈子一定是死在水里的,他拼命地往下潜,当一种恐惧战胜另一种恐惧时,被战胜的那一个也就不再被称之为恐惧,寒冷和死亡乃至他能够想象到的一切,都比不上失去爱人来得可怕。
陈未在水下找到包裹在一团不断扩大的血雾中间,正慢慢往下沉的人时,才知道他受了伤,这人总跟别人不一样,平时被开水烫一下手,撒起娇来就没完,所以越像没事人一样的时候,反而越叫他心惊肉跳。陈未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得伤,又到底流了多少血,但这时候他没有时间多想,他奋力朝对方游过去,紧紧把人抱住,不敢多想,只拼尽全力朝堤岸游去。
“在那儿!快,快过去!”姜潼半个身子都钻出了车窗,一声吼完,就钻回去大力揪住司机的衣领,“我家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事儿没完!”
开车的小警察求救一般看向后座的领导,关向南脸上也带着担忧的神情,公家办事讲究章程,一讲章程,自然就影响办事效率,他从前办案的时候,这种事没少碰见,原本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还是出了点儿岔子,所幸那帮持枪的歹徒都已经落网,这么多人还怕审不出作坊的位置。
姜城背上挨了三枪,其中一颗子弹离心脏很近,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陈未跟姜潼还有另外两个保镖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陈未吃了一个汉堡,喝了一罐热牛奶,现在正要拆第二个汉堡的包装纸。
姜潼郁闷地看着身边没事儿人一样的小鬼,“你小子可真没良心,上回你出事儿的时候,我们少爷担心得几天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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