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一说,顿时没人吭声了,陈未看眼王少爷的脸色,忍了几忍才没当场笑出声来。
晚八点,吃饱喝足,做完作业,餐厅打烊,一群少年也各自回家,姜城两手插兜走在前面,陈未背着书包走在后面,夜晚的河水黑漆漆的,沿河道上没有行人,只有一阵起一阵落的寒风刮得人头皮发麻。
陈未紧走几步追上去,“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们一会儿回去再一起复习一下吧。”
“伤口疼,我拒绝。”
陈未无语道,“早上问你,你还说都好了。”
“我说了你就信?”
陈未郁闷,他有亲自检查N多遍好吗?“还疼得狠?”
姜少爷说谎话一点儿也不脸红,“嗯,疼死了。”
陈未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血流不止的时候跟没事儿人一样,伤口都长好了却跟他说疼死了,撒娇不能找个好点儿的借口?“我给你买的秋裤,你穿了没有啊?”
姜城避开那只往他大腿上摸的咸猪手,“穿不惯。”
陈未再接再厉摸上去,还顺带在他腿根上隔着裤子掐了一把,发现果然没穿,“穿不惯也得穿,这么冷的天,你不多穿一点儿,冻坏了关节,老了有你受的。”
“你好啰嗦。”
陈未梗着脖子,“我不啰嗦行吗?你一点儿都不听话,将来你不好了,还不是给我添麻烦?”
姜城听这腔调就知道又该没完没了,忙赶在他打开话匣子前,打断他,“明天穿,行了吧。”
“穿那条加绒的,下个礼拜又有冷空气了,毛裤我快打好了,到时候毛裤也得穿上。”
姜城嘴角一抽,“穿,穿,都穿。”
陈未抱怨,“腿长就是麻烦,害我又去配了三两毛线,不然前天就打好了。”
“我腿长,我有罪。”
陈未追上去,“能不能不敷衍我?”
姜城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能不能不唠叨我?”
“还不是因为喜欢你?”陈未低声嘀咕了一句,率先走进去。
他爬上二楼,钻进自己的卧室,一如往常放下东西,脱衣服洗澡换睡衣,他随手从衣柜里捞出一件,展开发现是只灰色的毛绒兔,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神奇的画风,也不扭捏,擦干水直接就套上了。
姜城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一只灰兔子盘腿坐在他床上织毛线,那条毛裤看起来实在很丑,而且穿起来也不见得能舒服到哪儿去。
他擦干头发坐上床沿,专心看他动作。
陈未抬起头,“我第一次弄,还是小时候看我妈打毛线学的,丑肯定是丑了点儿,等熟练了还可以给你打毛衣。”
姜城揪揪兔子的长耳朵,“你很行嘛。”
兔子得意地说,“那是!”
姜城也不再打扰他,坐在床头开始看一些不具名的资料。
陈未照例打一个小时毛裤,然后收起针线,再花半个小时复习。
他拿起床头的报纸浏览错题,又看到了上次被他打了标记,却没来记得问的完形填空,他碰碰身边人,“这个,这个,为什么选C?”
姜城大致扫了一眼,“那你觉得该选什么?”
“好像都说得通,我当时选的是D,按照语义来说,你让我动情,很合适啊。”
“读过《圣经》吗?”
陈未老实摇头,“没有。”
姜城接着道,“《创世纪》里说,上帝在亚当身上取下一根肋骨,造出了夏娃,喻示着人类自降生起就不得不在人海中寻找自己缺失的另一半,所以是You e,有了你,我的生命才完整。”
陈未恍然大悟地把脑袋靠上他的胸口,“那我一定是你的肋骨做的。”
姜城不以为然嗤笑一声,“我的肋骨能是你这个衰样么?”
陈未嘿嘿笑着两手并用把人抱紧了,“能的,能的,我说怎么每次靠在这儿就像回家一样,原来这里就是我家。”
姜城盯着小鬼的脸,这段时间终于养得有点人样了,他下意识低头亲过去,却被陈未一把推开,不仅推开,还一脸不满地说,“不给你亲,你不让我追到,我就不给你亲。”
陈未见他“不亲就不亲”地把脸扭开了,顿时受挫地把人拽了回来,“我不给你亲,你就真不亲哪?”
姜城忍着笑,搂住怀里的兔子,对着那张气鼓鼓的脸亲了一口。
兔子仰头撅起嘴,指指自己的嘴唇,“要亲这里。”
姜城顺从地亲了他一下,兔子撩开兜帽上耷拉下来的长耳朵,瞪着一双色气满满的大眼,“……要进来的那种。”
“你他妈!”姜城不耐烦地骂了一句,伸手将人一搂,按着脑袋亲了他半小时。
从小到大,陈未的书包都是自己用老妈扔掉的旧衣服手缝的,上小学开始,班里的捣蛋鬼就喜欢往他书包里塞泥巴蚯蚓甚至天牛蜘蛛,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也认为无论在书包里发现什么都不值得惊讶,但礼拜二晚上,他正要跟姜城一起做作业,数学书里却夹着一张摊开的粉红色信纸。
陈未肯定这是个阴谋,但老公刚看了个题头——“亲爱的未未”就立马炸了,到现在已经三天没理他。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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