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了几个躬:“没有别的事情,我上去收拾几件随身的东西就走——”
“洵阳,没人让你这么做!”姥爷沉声说,“你别给自己添堵,你哥回来了,你也还是我们外孙!”
我长长地呼出去一道气,感觉心里更舒服了:“如果我留下,我不会同意分家,也不会离开公司,而显然现在这局势是不可能的了。哥回来了,我也放心了,你们不必觉得亏欠我,没人欠过我,你们把我养这么大,应该是我感谢你们。”
大姐夫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阴阳怪气:“说得好像你跟你哥就不能共存似的,你哥说的可是当年你自己非得跑山里去玩,他找了你半天没找到。”
奶奶皱眉:“你住口。”
我的心里就更坦然了,甚至想笑。
“就这样吧。”我说,“有要办的手续,你们整理好叫我签字就行,打电话给岱樾。”
说完,我就转身朝楼梯走去,大哥和二姐像是想拦我一下,我看了他俩一眼,他俩犹豫了下,还是让开了。
我带着Derek回楼上,让他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但他说他没什么能收拾的。
哦,我差点忘了,这里曾经也不是他的家,他就是偶尔跟着我办事才过来睡客房。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
虽然我也没多少东西要带走,就随便拿了几条内衣裤扔床上,又从书架子上把一些私人的东西拿出来,从保险柜里拿出我的各种证和证书,把手上的表和袖扣摘了扔进去,想想也没别的了,就看着Derek蹲在地上给我把东西弄行李箱里。
“真走啊?你神经病?”
我看着门口的二姐,没说话。
她其实平时跟我话不多,基本属于二哥说的能不跟我说话就不跟说话那类人。
“别玩了行不?”她问。
我摇了摇头。
她挺无语的样子,好半天才说:“我去,都有病啊。给我,你房门钥匙。”
我指了指茶几。
她走过去把钥匙拿了,把我保险柜给关上,说:“你房钥匙先放我这里,回来了再跟我要。”
我分析她这行为目的大概很纯粹就是因为觉得我能保证她持续分红专心追求艺术梦想,并不是对我本人有特别好感。但无论如何,也没说什么。
Derek很快弄好了行李箱,拉着就跟我身后边出去了。
一路上是有人拉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爸妈不说,其他人也有劝的,无外乎没必要搞得这么绝,这么大人了还来小孩子这套就没意思了。
我也觉得没意思,所以我才这么做。
还好五弟五妹被关隔壁楼去了,否则现在我估计要拖着两个抱住我腿不撒手的小一学生。这俩小孩跟二姐不同,他俩是真挺喜欢我,这回我肯定不能感受错了。
走到门口,纪陈阳斜靠着门框,一只手玩着打火机,站没站相。见我来了,他伸手来拍我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就被虽然不明真相但很懂看我脸色的Derek给伸手钳住了。
纪陈阳也没反抗,就着这个他受害者的姿势朝我说:“真没必要这样,洵洵,你是我弟,何必呢,两兄弟能有什么仇?”
如果我再硬气一点,我就要很酷帅地扔下一句话:那你就当我恶心你。
但我显然不是这类型,今晚我硬气的事情已经做得太多,此时此刻没必要了。
于是我只对他说:“照顾好爸妈。”
然后我就出去了,Derek也松开他,拉着行李箱跟我出去。
走到院子里,Derek突然问了一句:“车——”
我看他一眼,他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非常酷帅地头也不回地往身后一扔,仿佛犯|罪分子头目在扔炸|弹。
“……”
其实我只是想让他把车钥匙放车顶上就好,没必要搞得这么酷帅,我一路都那么朴实,他瞎起什么哄啊。
我俩半天才打到车,Derek让司机去酒店,但到了酒店附近,我说:“去附近比较好的KTV。”
Derek也没阻止我。
我俩就去了KTV里面。
然后就冷场了那么一小会儿,我往沙发上一坐,并不是很想唱歌,肯定唱得也不好,何必献丑。
Derek看了我一会儿,拿起话筒努力暖场。
这样也好,我就坐在沙发上默默吃东西和听他唱歌,趁他不注意就喝酒,虽然我估计他是看出来了的,但没说什么,继续唱。
我喝着喝着,手机就响了,一看就烦,接了就骂:“向乃我俏你吗!俏你吗!听见没!俏你吗!”
手机那边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包厢里也沉默了一小段时间,我感觉到了Derek震惊无比的视线。
惊什么惊,我今天自暴自弃了。
他妈的,我走出纪家大门被冷风一吹就后悔了,我干了些什么事儿啊,脑子那一瞬间坑掉了吧!这一点也不像我,我应该死缠烂打继续纠葛下去,努力把条件谈到利益最大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干脆地放弃谈判。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但事到如今,回头就很难了。
所以我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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