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突然病倒且一发不可收拾,莫非就是因为有什么隐症没有照顾好?
“萧廿,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清楚,你帮我捋一捋。”
沈元歌神情变得郑重,向他道。
“若是有老人身体一直无恙,某一日突然大病,且并非中风一类的急症,会是又什么隐症么?”沈元歌道,“她喜欢热闹,却终日礼佛念经,从不听戏,杂事不理,但又坐着主母之位,并非完全撒手。”
萧廿认真听完,道:“不理杂事,连戏都不敢听,她在避免情绪上的波动。”
沈元歌抬眼,几乎和他一同脱口而出:“心疾。”
沈元歌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肯定是,我竟然没考虑到!”
她徘徊两步,抬头对萧廿道:“琵琶先放你这里,我得去西院一趟。”
她说完,一阵风似的便消失在了屋内。
那扇被拉开的房门在视野里晃来晃去,萧廿莫可奈何地摇摇头,把门关上,坐回了桌前,琵琶还在原处静静躺着,他伸手,拨了一下,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沈元歌匆匆忙忙去了甄母处,赶巧她还在午睡,尚未起身,便拉了陈嬷嬷到外室,陈嬷嬷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忙里忙慌的?”
沈元歌拉住她的袖子:“妈妈,我冒昧问一句话,姥姥她当真身体无恙?”
陈嬷嬷一愣,旋即笑道:“姑娘说的什么,老太太不过是年老体虚,哪有什么事儿?”
沈元歌看出她脸上隐晦神色,狐疑更甚:“妈妈别瞒我,我很担心姥姥。”
陈嬷嬷道:“姑娘这话说的,奴伺候了老太太大半辈子,若贵体有恙,我能不知道么?”
沈元歌环顾了下四周,比之上次房中的空气没那么沉闷了,应当是在外室通过风,内卧却还是捂得严严实实的,褥帘加垂,她道:“心脏不好,忌着凉受风。上次妈妈说很多新物事都是二舅母来添置的,”还有这月初,甄闵瑶告诉她姜氏很快就会是府上的新主母了,沈元歌眨了下眼睛,“舅母是察觉什么了,才会注意添置以便保暖。”
陈嬷嬷脸色几番变幻,却坚持道:“姑娘,你想多了。”
沈元歌摇摇头:“妈妈不愿说,就算了,不用跟姥姥说我来过。”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甄母有隐疾的事,以往连姜氏都不知道。
她能想到的原因有二,一是甄母不放心府上的后辈,所以不敢把病情托出,以便坐镇主母之位,二是,此病得来的原因尚有不可说的缘由。
连儿媳都不知晓的事情…甄家没落在新皇登基后,姜氏过门十八年,时间推一推,正在玄甫之乱中。
还都是猜测。
冥想间,沈元歌已经走到了账房,李管家正在里头和下人一起录账,见到她来,放下手中东西迎了上去:“表姑娘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么?”
沈元歌道:“我刚从西院过来,陈嬷嬷说老太太近来有些头昏,她脱不开身,让我来问问年下给老太太采办的药材归置的如何了,用不用添新的。”
管家忙道:“早都规整好了,在库房呢,至于=新药么,小的们没接到吩咐,”他说着将沈元歌引到靠墙的一面架子前,拉开抽屉道,“这些是府里进药的名目册子,和库房照应的,姑娘瞧瞧。”
沈元歌点头道好,翻开甄母的那本看了看,在末尾处看到了一个人名,道:“老太太的身体,一直都是顺安堂的钱老大夫给调理的么?”
“可不,好多年了,老太太身体什么样,老大夫可是最清楚了。”
沈元歌将夹在册中的几张方子翻了翻,都是些补气养神的药方,她伺候甄母久了,倒也认得些,也帮着煎过,如今翻来,却总觉得漏了什么。
是了,有次翠儿煎药,她过去搭了把手,明明白白的看见里头有红花。
因为在后宫待过,她对这味药相当敏感——当时还曾疑惑,红花哪里是什么补药,可此刻往心疾上想,那分明就是解血栓的。
方子里没有红花的踪影,也就证实了甄母隐瞒隐疾的猜测。
沈元歌把册子药方都放回去,离开库房,返回萧廿处:“送我去顺安堂。”
...
顺安堂离的远,两人又没有叫车,从那里出来已是傍晚。
原本钱大夫瞒的很严,还是沈元歌言语里设了套,才把真话诓了出来,若非两人保证不会说出去,老大夫只怕现在都不会放人。
萧廿道:“别担心,你外婆既然能这么长时间都瞒的滴水不漏,说明问题不大,很多老人心肺都不好,不一样平安终老么。”
沈元歌失神的厉害,勉强被他拉回神思,点了点头。
萧廿抬手揉揉她的头顶。
沈元歌没有躲开,只是沉默着,半晌才仰起脸,对上他的眼睛,往日柔和平顺的没有丝毫破绽的双目此时漫上了一层水光:“萧廿,我有点害怕。”
萧廿心里抽动了一下。
今天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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