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名声传的还挺响,才来京中多长时间,苏皖西子的名号都从城北传到了城西了。
乱世中名声一类,往深了讲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世甄景为也有意派人传过,不过那是一年后为了将她送进宫铺路的时候了,如今事情提前发生,恐怕和过几日的梅园诗宴脱不了关系。
也难为这好舅舅忙里抽闲,折腾来折腾去的。
联系到当今如日中天的宋婕妤,当真给人一种“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的感觉,何其荒唐。
沈元歌脸上浮起微笑,道:“悉听舅父安排。”
甄景为又好生嘱咐了她几句,饮了一盏茶才离开,沈元歌收拾了残茶,把裁剪衣裳的东西重新挪到案几上,缝了几针,却因想着事情,心不在焉地把手给扎了,沈元歌眉心一蹙,瞧一眼指尖冒出来的殷红血珠,放在唇上吮了吮,转身拿过倚在角落的双凤琵琶,抱在怀中弹拨了两下。
这琵琶是母亲留下来的,从上京带到江东,又从江东辗转回上京,丝毫没有影响它原本的音色,乐音虽不成曲调,却仍如玉鸣般清亮淳润,引人神往。
沈元歌为免扎眼,即便甄景为夫妇知道她擅此乐,入府后也没再上过手,沈元歌抚了几下,朝门口唤道:“春菱。”
春菱应声而入,她抱着琵琶道:“这琴弦放久了,有些老旧,明天去买几根新的回来吧,我过几日要用的。”
春菱道好,转身出去了,沈元歌才又拿起针线。
第二日雪小了许多,沈元歌照例却甄母处侍候,待甄母午睡后才从西院出来,估摸着萧廿应当从校场回房了,打发走丫鬟,怀揣着做好的东西去了阍房,敲了敲门,却没回应,萧廿不在。
沈元歌有些诧异,他这些天都不怎么出门了,正在饭点上,又去了哪里?
正想着,春菱从乐坊挑了琴弦回来,一看见她,忙匆匆过来,神神秘秘道:“姑娘,我刚才在巷子里瞧见萧廿了。”
她一路小跑的太急,转眼便到了跟前,沈元歌抱着衣裳,被抓现形似的唬了一跳:“看见就看见罢,你这是什么表情?”
春菱却没注意到她的异常,还微微喘着气,道:“不是,我看见他在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好像还生气了,神色怕人的很。”
沈元歌蹙蹙眉头,心道萧廿怕是和旁人起了什么冲突,他那性子,可别动起手来吧。
“你方才说,在哪儿?”
春菱往后指指:“就出府拐过去那条石巷里,还挺近的。”
“带我去瞧瞧。”
春菱连忙点头,将装着琴弦的盒子塞进袖子里,转身时却顿住了:“姑娘,你怀里抱的什么呀?”
沈元歌眼皮子一跳:“天冷了,给兆麟做件冬衣。”
小丫头信了:“姑娘对少爷可真好,衣裳都要自己做。”
沈元歌暗暗汗颜,兆麟的衣食饱暖还真不用她愁,可这下怕是真要给他做一身了。
她嘿然笑了下,把衣裳放回去,又出来,跟着春菱去了那条巷子。
泛白的日头从云头露出头来,雪却还没停,稀稀落落地飘着小雪粒子,主仆二人没有打伞,春菱走在前面,道:“这雪像是要停了呢。”
沈元歌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仍然压的低低的,只是被白日破开了一角,她道:“会转大的,夜里许要起风,这场雪还有的下呢。”
春菱看了眼沈元歌笃定的神色,惑然道:“姑娘如何晓得?”
沈元歌挑挑眉毛:“你家姑娘我会观天象,测风云,瞧着吧。”她说着,还做了个老道般拈指的动作。
春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临府西侧的石头巷子里,一个少年揉着头上还热乎乎的包,眼泪汪汪:“少、少…不不不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管住嘴,没事儿不冒头了。”
萧廿瞥他一眼:“把你嘴上的油擦擦。”
“哦哦。”少年赶紧拽袖子擦嘴,又听萧廿冷冷道:“还真有土匪样了,靠打家劫舍填肚子?”
少年被口水呛着了,幸亏皮肤黧黑,看不出脸红,道:“不是,二爷前几天走了,天又刮风打雪的,我啃了好几天的咸菜干馍馍,谁让那老母鸡一头栽出来,那就是放到饿死鬼嘴边的肉,哪能忍得住啊。”
他原本是出来找萧廿的,沿着湖走了半圈,又冷又饿,正瞧见只母鸡摇着肥硕的身子往这跑,心一痒就逮了来,开刀放血拔毛就地给烤了,还没吃几口,便让出来找的大娘给逮了个正着,追着他又骂又打,还是萧廿来湖畔赴约,瞧见这一幕,给人家赔了银子,又教训了他一顿才算完。
萧廿道湖边风大,把他拽到了这里,这家伙心倒挺大,在路上就把烤鸡吃光了,还臭不要脸地问萧廿要不要,脑袋上就着了那么一下。
...
“和萧廿在一块儿的那人怪怪的,”春菱边带路边和沈元歌比划,“这么高,和萧廿年龄差不多的模样,穿着兽皮衣裳,皮肤黑黑的,说话调子很快,不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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