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只有未时。”
像是察觉出了什么,宋煋缓步走出宋府门口。
巷道上,有七八个少年少女骑在马匹上嬉笑怒骂。
只是不同地,被他们围在正中间打趣的沈尧脸上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甚至在看到宋煋出门的那一刻,这个少年便拉紧了缰绳,偏开头不去看他。
而就在沈尧的正前方,立着一匹浑身漆黑、四蹄踏雪的骏马。
马背之上,男子挺拔笔直的身躯宛如一柄出鞘长剑,气势逼人。
“沈忘。”
宋煋轻喊一声,站在门口突然不动了。
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两人同时抬眸,望进双方眸底。
沈忘策马往前,走到宋煋身边停下,低垂的双目里是宋煋所看不透彻的深。
“宋连平。”居高临下地男人宛如突然换了副面孔,沙哑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我仔细想了想,你还是别等我了。”
“身为无崖山弟子,从入山的那一刻便当以行侠仗义,普济天下为己任。”
“走遍天涯才是我沈忘毕生的期许。”
“四方镇终归太小了。”
“我总不愿只为你一人便舍弃前程,年纪轻轻就偏安一隅。”
午后的光线有些刺眼,但照在身上却是彻骨的凉。
宋煋有些听不清男人的话,抬眸晃眼的光线只让他有些头晕。
“沈忘,你再说一遍。”
他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沈忘不去看他,只猛地拉起缰绳,马儿的嘶鸣声响彻天际。
之后便是一骑绝尘,尘土漫天跟他留在巷尾的一句话。
“宋连平,你我还是后会有期罢。”
第80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山林中, 满脸血污的男人被捆缚着双手托在马匹后面死命奔跑。
他的嘴唇煞白, 满是风干的死皮,一道横贯鼻梁的刀疤让男人看起来越发凶神恶煞。
“过了这个山头咱们就快回到山门了。”奔跑在马队最前头的少年神采飞扬地同身后的师兄弟们说, “啊,等回到师门我一定好好洗个澡, 睡他个三天三夜!”
“美得你!”沈尧翻个白眼, 又看一眼被托在地上的凄惨男人,策马过去用剑柄挑起对方的下颚,冷笑一声道,“知道你死不了, 就别在这儿给我们装死, 沈十七,你继续跑,千万别停下。”
“得嘞。”
被喊到的少年扬鞭打马,马匹嘶鸣间, 被捆缚的男人只用憎恨的目光瞪着沈尧, 眨眼便被拖出去十几米。
嗤笑一声, 沈尧懒洋洋地跟在队伍最后慢慢跑着。
不多时, 沈忘骑着马从山林左侧出现。
他扔出手里灌满清泉的水壶,沈尧接了个正着。
痛快淋漓地喝下半壶水, 沈尧那袖子擦擦嘴,看了眼天色, “师兄, 估计天黑前就能到山门脚下了。”
沈忘没说话, 眉目冷厉仿若簇了一层看不见的冰霜。
沈尧心里不大痛快,捏紧了手里的缰绳,一双薄唇抿的紧紧地,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却又在看到男人冰冷神情的一瞬间把话又咽回到肚子里。
一群人快马加鞭终于还是连夜赶到了无崖山。
不知愁的山门弟子兴高采烈地回到山门,便同乳燕还巢般飞奔到各自师长的怀抱下,说着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跟行侠仗义。
沈尧许久未见到山门内的诸多亲人,也尤为激动地跑到了无崖山主身前。
无崖山主欣慰地捋捋胡须,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小儿子。
好像黑了些,也高了些。
而在一群人中,唯独沈忘一手提起趴在地上跟摊死狗无异的男人,同无崖山主无声点了点头,便阔步将人带到了后山地牢中。
无崖山主望着他的离开,眼中闪过片刻的复杂,却又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无崖山的地牢里没有一丝火光,浓郁的血腥与腐烂气弥漫在整间地牢内。
一脚踩上去,地上更是想被什么东西浇灌到湿透了一样,冰冷粘腻。
“哈哈哈哈,没想到身为武林正派的无崖山,竟然也有这么一处妙地。”满脸鲜血的男人声音嘶哑道,他被沈忘抓着头发托在地上前进,无数肉眼难见的倒刺划破他的皮肤,在地上拖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名门正派,不过如是!”
男人仿佛并不惧怕即将到来的一切,只是嘿嘿嘿地笑,癫狂至极。
沈忘把他拷在审讯架上,铁钩刺穿男人的琵琶骨,一双毫无情感的眼睛盯着他,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说:“放心,在你把他的计划全部交代清楚前,我不会让你死。”
男人错愕地看着沈忘转身离开的背影,笑声戛然而止。
“师兄!”沈尧等候在地牢外,看着沈忘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瞳孔一缩,看着他身上的血迹说,“人活着还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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