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是看了出来,自然不会放过刘婆,找了个几个女人将她身上一搜,不想搜出一支色泽上好的玉簪来,打眼看便能看出簪子贵重。
宋家长辈问:“崔氏,这簪子可是你们家丢的?”
刘婆闻言哭喊:“丧尽天良咯,这簪子是老婆子给我可怜孙女儿攒了许久的嫁妆,怎么就成了你们宋家的东西。”
宋家长辈冷笑道:“这玉簪本就是男子样式,你给你孙女做嫁,却是给孙女婿买用度不成?”
刘婆一时呐呐无言。
崔氏皱眉,这簪子她并未见过,但她却也能肯定,此物必定不可能是这老婆子的东西。
簪子的来历到底是个问题,直到宋家人说玉簪贵重,要不然就拉着刘婆去见官,到时候看她还敢不敢撒谎。
这下刘婆慌了神,再不敢隐瞒。
原来,玉簪竟是白日里同那篮鸡蛋跟书卷一起送来的,不过玉簪夹在那摞书卷中并不显眼,还是刘婆抱书时不小心,让玉簪从那堆书里滑了出来,这才起了贪念。
刘婆心想这玉簪来历宋家不知,出去还钱能值几百两,够她跟喜梅出了这宋家也能好好过日子的,于是便同喜梅说要离开宋家,原因就是崔氏要给喜梅做媒,嫁给隔壁陈家三儿子。
陈家三儿子只是个木匠,跟师傅学手艺,容貌普通,个头矮小,家里更是有两个哥哥压在上头,喜梅听说了心中自是一片苦涩。
见过如宋家先生般光风霁月的男子,她又如何看得上别人?
喜梅自然不甘心。
一时,祖孙俩便有了盘算,就是豁出去一回,借事强逼宋煋一番让他松口,哪怕是在宋家给秀才爷做小,也好过嫁个木工匠,日日跟着受苦,磋磨人生。
谁知这宋秀才同宋家人竟如此狠心。
如此狠心。
喜梅心下黯然,拉扯着刘婆的衣袖,愣愣看着崔氏手里的两张卖身契。
“我是万不敢将卖身契还了的她们的,”崔氏冷脸瞧着狼狈的祖孙二人,见宋煋面色复杂,以为是自己这儿子动了那男人爱犯的恻隐之心,于是先一步对宋家长辈说,“这卖身契麻烦老叔伯帮我送回牙市那边。”
“照理说家奴便是打死也一概不论的,可我老宋家一家本就命途坎坷,老婆子我是不敢造下杀孽,就让她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
宋家长辈们一听,也是点点头,收下卖身契,带着众人这才出了宋家。
人一走,崔氏也算是松了口气,坐在宋煋身边拍着他的手背,偏头同宋连玉道:“喜梅心太大,刘婆又是个油滑的,这两人一去,我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只是最近两人家里缺人,少不得玉儿你要多操劳一番。”
宋连玉摇头说:“娘,那两人不安好心,走了是好事,女儿累点没事,只要无人坏小弟名声便好。”
宋煋手里捏着那根玉簪,不知在想什么。
白日一场荒唐,私塾那边自然是去不成,中间孔思柏又来一回,喝下一壶茶,听宋煋将事情原委一说,哈哈大笑,揶揄道:“看不出来,咱们文锦兄桃花运不少还真是不少!”
宋煋推开茶盏,苦笑道:“我倒是宁愿一朵也无。”
孔思柏笑笑不言,反而轻咳一声,道:“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
宋煋说:“何事?”
孔思柏道:“大先生山上来信,要我们收个学生进私塾,不过这学生有些特殊的地方,是他年龄上有些大。”
宋煋摇头:“便是再大,还能比我大不成?”
孔思柏一愣,打量宋煋一眼,笑道:“我记得文锦生辰是在七月。”
“是。”
“那就对了,那位新来的学生,恰比你大了一月。”
宋煋面色微怔:“那……学生姓甚名谁?”
“姓沈,名尧。”孔思柏挠挠头,终于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不错,就是昨日刚被你拒在门外的那个浑小子。”
宋煋:“……如此。”
从无崖山的门派作风来看,到底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沈尧得知沈忘与这四方镇上的大先生伍乘风竟尚有交情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窜进沈忘的厢房内,见沈忘正擦拭着剑身,不由气愤地坐到桌旁,剥开松子壳,咔吱咔吱地吃了一盘。
“吃完了就回屋练功,内力心法,武术剑招一日都不可荒废。”沈忘浅浅抬了下眼皮。
沈尧气哼哼道:“师兄,你跟四方私塾的大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那伍乘风的名声沈尧隐隐听过一些,是个文人,却也是文人里少有的会武之人,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却不能小看。
沈忘只说:“偶然结实。”
其实若非伍乘风在信里与他说起过那宋小夫子,他怕也不会与对方有那么些交集了。
想来倒是缘分多些。
两人正说着话,不想客栈下路过一队人,中间一个老婆子跟丫头被押送,沈忘凝神一听,便听周围百姓念叨这两祖孙原是宋小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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