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现了,对于王平,虽然认为其性格上“性狭侵疑,偶有自轻。”然而抛开平时小节,陈寿与其的总体评价为“忠勇而严整”。夏侯玄当然可以抛开众将的疑虑,而对之加以重用。
各将陆续来齐,夏侯玄本想将左侧第一手的位置让与王平坐,却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寒了众将的心,便将王平置在最后,为吴俊之后。
众将皆坐定,侍卫早将美酒肉食端上来,夏侯玄一开始也不提军事,大战过后,需要放松。
而这其中,最为活跃者,自然非张牛儿莫属。往常时节,都是张牛儿于席上嬉闹,郭仁、盾构、齐鸣等在一旁时不时起哄,而张雄、高肃、金古牙等,开始是正襟危坐,面色严肃,虽有不满,却顾忌张牛儿是主将的心腹爱将而不好发作,可到了后来,双方处的熟了,也觉得张牛儿是真的憨厚,也都是会心一笑,其乐融融。
此次,果不其然,酒肉一端上来,张牛儿先捧着酒壶,也不用碗,先灌了几口,一个响亮的酒嗝之后,抹了一把肥厚嘴唇,抓起羊腿,享受的先用舌头舔了一下蹄子,刮刮作响,又猛地啃了一口,满嘴是肉,唧唧哼哼,含糊道:“想当年,牛儿我还跟随将军,那小日子过的..啧啧,那叫穷啊。”
夏侯玄塞了一小块肉进嘴,笑问道:“怎么个穷法”
“哎”张牛儿猛叹一声,道:“没有媳妇,牛儿把胯下巨.棒捶下去,继续睡也就是了。”
众人轰然大笑,张牛儿继续道:“可关键是没有肉吃啊。哎想当年,牛儿只有去街上寻那些大富人家丢出来的骨头、还有这个”说时,他把羊蹄翻出来,给众人看了一下,道:“还有这个羊蹄捡起来,含在嘴里,闻点肉味。”
众人又是大笑,夏侯玄小抿一口,正待调侃几句,孰不料坐在最后的王平忽的站起,至大堂中,施礼道:“请将军将此妄废礼法的庸人赶将出去,未免污了众人耳根。”
夏侯玄怔了一下,还未作答,只见张牛儿霍的站起,油腻腻的手指指向王平,骂道:“你个肮脏货,败军降将,将军可怜你,收留你在此做个校尉,你不安静的跪在那吃你的酒食,居然还对我指手画脚,你个sb,他妈的,气死我了。”张牛儿情急之下,又学了夏侯玄极度气愤下的词语。
王平勃然大怒,虎目瞪向张牛儿,后者毫不畏惧,把那一双牛眼瞪得铜锣大。半响,王平自觉瞪眼比不过这个蛮牛,重又改变战略,向夏侯玄道:“将军,为将者,得遵礼法,得具威仪,留此人在军中,只会怠慢军心,而损了将军威信,因而,末将请求,将此人斩立决”
众将暗笑几声,皆想:这降将可真是不知高低,张牛儿可是在主将十三岁时便已跟随。你要将军斩他,不相当于叫将军断臂么。
果然,夏侯玄脸色极是艰涩,半响,终于是憋出几字。
“子均,牛儿说话冲了点,本将在此向你赔不是了。”此时,王平还未完全心服,刚才牛儿之话,骂的实在过重,不安抚下来,他若拉了兵马重又投蜀了,事情糟糕。
王平何等精明之人,一见到夏侯玄亲自道歉,登时便知晓了那头蛮牛是主将的心腹,暗地叹了口气,道:“末将多嘴。”重又坐下来,埋首闷酒。
经如此一闹,局面顿时冷清,张牛儿也不好再大大咧咧了,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拉着张脸闷声不说话。
夏侯玄干笑几声,道:“现在开始议事,怀德,将我的计划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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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对于独自率兵追击蜀军,夏侯玄虽然于张颌面前表现的态度极为坚定,可心底,还是有点不踏实。为此,他曾专门找过郭仁谋划,二人一合计,一拍即合。
二人的意见竟极为相似,只因为夏侯玄有因为后世先知所产生的狂妄,而郭仁则有遗留父亲的爱行险着,所以一致的认为:蜀兵大势已去,诸葛亮即便再有神通也不济事,可驱兵大进。
郭仁受了命令,起身道:“将军的意思便是:三日后驱兵南下,总的目标有三,一为击溃魏延部、高翔部,二为收服安定、上邽,三则是看形势而定,如若顺利,则可渡过渭水,直抵蜀军祁山大寨。”
张牛儿听的祁山二字,极为兴奋,叫道:“生擒诸葛匹夫”王平怒目相向,一拂衣袖,冷哼一声。
夏侯玄挥手示意让张牛儿停下来,道:“右将军分兵七千与我,那么,我部便有万余人,蜀军或死或逃,本将断定,人数不过三万,且要分驻于各地,对我部威胁不大。而我部则可以游击于四方,以我之全部击敌之一点,此谓之各个击破。”
众将皆低头沉思,尹渊道:“将军,渊本不该来坏你兴致,然,这事情实在没必要。”
望了眼脸色逐渐沉下去的夏侯玄,尹渊略有艰涩的蠕动喉结,道:“论功,街亭之战已足够将军扬名朝堂。论攻,等到大将军至陇右后,再随右将军部徐徐进兵,方为上上之策。”
夏侯玄嘴角抽搐几下,沉声道:“好,你且坐下,谁还有要说的么”
张雄与金古牙在暗中相互推搡,最后,张雄起身,道:“将军,末将以为尹先生所言,比较稳妥,较为有理。”
夏侯玄脸皮又跳动几下,一个个问道:“齐鸣,你的意见呢”
“郭先生所言,方才为男儿之策”齐鸣极是亢奋道。
夏侯玄又转向高肃,道:“孝恭,你认为呢”
高肃沉默半响,道:“末将以为,凡事当力求稳中求胜。”
“吴俊,你的意见呢”
吴俊脸涨得通红,激动道:“末将不知,将军说进便进,说退便退。”
夏侯玄叹了口气,帐下议事,诸将意见,每次都是三派。
一算为右派,行事谨慎保守,诸如尹渊,张雄,金古牙,高肃,这些人性格沉稳,延伸到决策上,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行险策。
二算为左派,行事激进冒险,诸如郭仁,齐鸣等,前者谋略习惯,后者性格张扬。
三算为盲目派,诸如张牛儿,盾构,吴俊等,这群人不懂谋略,只懂厮杀,唯夏侯玄之命是从。
在这么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夏侯玄烦闷的一挥手,道:“散了,快去做好准备,三日后出发”
三日后,整军出发,如今,夏侯玄部下不必以往,但凡军队上了万人,所需粮食,辎重等,都需要几万人来维持,这维持粮道的任务,张颌只好无奈的接过。好让夏侯玄部无后顾之忧,这运粮队又需要军队保护,兵力动辄上万,就等于出兵一般了。
夏侯玄令全军呈品字形进发,尖头为张雄部、金古牙部,共四千余人。
左“品”为吴俊部,齐鸣部。任命主副时,齐鸣又郁闷了一把,夏侯玄是任命以前他极看不起的吴俊为主,而令自己为副。
右“品”字则是夏侯玄亲领,下有王平部、亲卫部、以及全军精锐高肃骑兵部。
三军互为犄角,遥相呼应,协同前进,但有军情,便由斥候立即报告另外二军。
推进一日有余,张雄着人传来消息,前方遭遇一军,打的是魏字帅旗,为骑兵游哨,只稍微试探游走,便退去了,位置约在略阳外十里处。
夏侯玄立即着人向吴俊部传令,立即往中靠拢,向略阳方向前进。
天色正值中午,阳光不辣,而暖风习习,正是五六月的使节,往北望,隐隐间可见陇山直入云霄,略阳正是陇山山脚与渭水边上平原的交接处,别有风情。
王平部的实际权力掌握在郭仁手里,一来王平不愿对蜀军刀戈想向,二来郭仁苦谏夏侯玄,在他的默许下,把指挥权抢了过来。
王平只领着他那二百亲兵,随在大军后面缓缓而行。
初夏使节,万物开始盛放,加上前夜小雨,空气中皆有草木泥土香味,夏侯玄策马奔驰于泥泞地上,吐出闷气,呼入清风,精神为之一振,心情亦大好。
郭仁策马跟上来,至前,道:“将军,仁有一计献上。”
夏侯玄啧啧两声,笑道:“好时节怀德且说。”
郭仁道:“仁估测,蜀将魏延从西城提兵前来救应街亭,却不料慢了一步,在略阳前方正遇了溃兵,便收整兵马驻扎略阳,以待时变。而整理溃兵,可是件令所有将领头疼的活计,要恢复编制,提升士气,并要提供粮食等等。
而魏延远道而来,所携带的粮草,定然不多,而溃兵又多,奔逃时久,腹中饥渴,消耗的粮草定如山多。因为,仁可以断定,魏延主力应全部屯于略阳城中,整理兵马,只放出游哨侦查。更为关键者,略阳城小,此时,定然缺粮。”
夏侯玄一拉马缰,止住火云,眼中光芒渐盛,笑道:“怀德之机,神鬼莫测。”
郭仁一笑,道:“将军,事不迟疑,还请将军早作布置。”
夏侯玄返头向传令兵:“着高肃前来。”
士兵立去,半响,高肃奔马至,夏侯玄道:“孝恭,你且率所部轻装简骑,从前方小道绕至略阳后方。”
高肃立即神会,道:“将军莫非要劫城中粮道”
夏侯玄点点头,道:“对,你得手之后,可将粮草尽数焚毁,立即回撤,不许与蜀军大部交战。”
高肃轰然应答,领所部八百骑兵,自去了。
品字形魏军逐渐以主将所在的右“品”开始汇聚,最后成“口”。前方张雄部已经抵达略阳城下,见城门紧闭,高挂免战牌。
张雄引进在城外五里处,先扎下结识的营寨,并且是按照万人的规模布置,又着士兵开始挖掘土山,却独独不派兵清理城前的拒马,鹿角等。
略阳城小,城墙低矮,一攻即破,张雄却做好了长期围攻的准备,他自由自己的打算:大将军半月后即可达到,到时才算是真正的可以无忧追击,而眼下,主将不停众人劝谏,执意进兵,一向常规的他,无奈之下,只得想出了这么个带点小聪明的点子。
夏侯玄引兵来到,先入了寨,蹙眉道:“军营规模过大,可小点。”
张雄唯唯诺诺的应着,却道:“将军,蜀将魏延勇猛,他若是倚城而守,一时间,定难攻破,因为末将认为,可使军士日夜于城墙前辱骂叫阵,引蜀军出城,尔后,聚歼之。”他的想法便是:魏延为智勇大将,不会蠢到溃兵还未安置好,就率军出城击敌。如此,又能往后托几天。
孰不料,夏侯玄幽幽一笑,道:“我便不激他,蜀军也得出城。我们要做的,就是吃饱喝足之后,追击一群空腹败兵。..不过,辱骂之计亦可行之,你速速准备,并大造攻城器械,一句话:要让魏延知道我部准备大举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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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夏侯玄止万余人,又派出了精锐千余骑兵截击蜀军粮道,兵力远没达到可以将略阳铁桶般围住的雄厚。
加之魏延部少说也在五千人,加上溃兵,人数亦在万余,虽说半数士兵心无斗志,可若是出城逆袭,以魏延之勇,非举全军之力不能对抗之。
基于这种考虑,夏侯玄不敢分兵,而为了防止蜀军出城救应粮道,又必须将蜀军时时刻刻牵制在城内。
夏侯玄只得吩咐张雄假装攻城,让魏延将精力都用在布置守城上,而淡化其对保护粮道的意识。以魏延之智,不知有用也无。
张雄掀起大帐门帘刚走,夏侯玄从缝隙中瞥到了正独自在帐外行走的王平,见其步履端正,不拘言笑,而极是严肃。时不时抬头向略阳城,摇头叹息,深蹙浓眉。
夏侯玄心神一动,着侍卫将其唤进来,王平一进来,夏侯玄满脸笑容,道:“王将军且宽坐。”
王平一躬身,以为谢,继而端端正正的坐在左侧下手榻上,双手平置膝上,眼神直往,有如石雕。
夏侯玄道:“不知王将军与蜀将魏延关系如何”
王平沉默半响,眉头都拧在一起,道:“末将于蜀居下位,而魏将军乃是上将,平与其不曾结识。”他说此话时,双手却罕见的在胸前虚拂几下,眼神也不如以往那般如一潭死水。
王平心虚,言不符实。夏侯玄从他的动作中下了判断。
思及此,夏侯玄笑道:“王将军,本将说过,你若不想战蜀军,绝不勉强。只是明日我军与魏延部对阵,到时,请将军将魏延叫出来,本将与之说几句话,这要求,不为过吧。”
王平低头不语,踌躇半响后。“将军之命,敢不从之。”
夏侯玄咧嘴大笑,王平躬身,正待要走,夏侯玄却叫住了,道:“子均,闻你随军懈怠有春秋,可否借来一阅”
王平一怔,道:“末将这就着人送来与将军。”
王平走后,夏侯玄立即着人叫来郭仁、尹渊,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果不其然,二人的反应都在夏侯玄预料之中。
郭仁惊呼:“将军,这未免太过歹毒了吧。”
尹渊却频频颔首,抚掌赞道:“将军神机,此计绝妙。”
原来,夏侯玄望见王平时,便欲从他身上找到攻破蜀军的突破点,便有三种可能。
一为上策:王平自愿劝降魏延,不战而胜。不过,此计,却不现实,且不说王平不会遵从,就算说了,魏延也不会答应。魏延此人虽不是死忠,可是不到绝境,要他背叛蜀国,无异于痴人说梦。
二为中策:王平假装重归蜀国,引魏延出门,赚开城门。此计虽好,可王平定不会答应,夏侯玄只好作罢。
三为下策:便是伪造王平书信,送入城中,约魏延出城。如若魏延相信,那便有如第二策的效果;如若魏延谨慎,不予理会,便可于第二日对阵时,着王平去请魏延出来答话。魏延的反应便有二,一是向王平当面求证此事,二是怒斥王平背主求荣。尔后,夏侯玄与魏延对话时,则可趁机挑拨离间,随机应变。
郭仁蹙眉道:“将军,这样岂不是对不住王将军,此人为大将之才,切不可为了一时的利益而失去这个人才。”
夏侯玄道:“结束后,我自会向王平赔罪,再说,经此一事,王平于蜀国已无法立足,反而更有利于他彻底归顺我大魏。”
尹渊忽的想起一事,道:“按照将军所言,王平与魏延交情不浅,那么,伪造书信一事,难矣。”
夏侯玄与郭仁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郭仁嘴角勾起,道:“想必将军已将王将军笔迹讨要过来了吧”
正说话间,贴身亲兵进来,递上一物,正是王平派人送来的春秋,郭仁拿起,略一翻阅,道:“好,将军,仁即下去将此事办了。”
原来这郭仁却有一项极是难得的本领,只要看过一人写的几字,他便可将别人的笔迹完全盗了去,不差丝毫。
夏侯玄起身,对亲兵道:“往各部通知诸将,着其来帐中聚议。对了,王将军不要通知。”
亲兵自去,三刻后,众将陆陆续续来齐,郭仁完成书信,也在最后赶来。
夏侯玄先取了郭仁所做书信,一对照,果然不差分毫。其上书:
窃闻义不负心,忠不顾死,平自幼读书,粗知礼仪,观羊角哀、左伯桃之事,未尝不三叹而流涕也。前随马幼常守街亭,幼常舍险要而居险地,内无积栗,外无援兵,欲即效死报国,奈有部下二百,以此为重,未敢断首捐躯,致负所托。故暂且羁身,冀图后会。近闻文长引兵至略阳,平漫卷诗书,欣喜若狂,即当为内应,约于今晚亥时,文长可引军攻魏寨,平当大开寨门。平但怀异心,神人共戮。披肝沥胆,笔楮难穷。瞻拜有期,伏惟照鉴。
阅毕,夏侯玄笑而赞道:“怀德神技,当可以假乱真。”
便吩咐诸将布置,中军无人,可兵马皆伏于四处,只待蜀兵一进中军,一声令下,便可四处点起火把,围而聚歼。
具体布置便为:张雄部居左,吴俊部居右,金古牙、齐鸣二部于后,单留前方一口袋,等着魏延来钻。
而夏侯玄则领着王平部后撤五里,以作观望。一来支开王平,二来作为机动部队,以救应突发事件。
布置已定,众将各自回去,整备兵马,以迎大战。
夏侯玄令军酉时做饭,戌时整理兵马,埋伏妥当,入夜时久,至亥时,一切完毕,专待蜀军袭营。
天边日沉,暮光薄洒,魏延正立于城头,远望魏军大寨,又往城内看了一眼,见那些仍旧心慌、乱哄哄的溃兵,猛然拍掌于城垛上,半响,叹道:“若丞相用我之谋,如今,何至于此”
忽有小校从旁递上一箭矢,报道:“将军,城内士兵捡到此物,因前方系右帛巾,特呈于将军。”
魏延解开,阅毕,惊叹道:“子均已投魏矣”急对身边亲兵道:“快去将张嶷将军、马岱将军、马忠唤来。”
亲兵去后一刻,三将至,观其面目。张嶷身躯高大,眉目间自有一股豪气;而马忠则如平常士兵一般,中等身材,相貌平庸,只可从那一双略带黄褐色的眼睛里,窥出几分沉稳睿智。
魏延将书信递与三将传阅,三将看完,面面面相觑,马岱首先道:“文长,此事万不可行。”
魏延道:“延于子均通过书信,熟知其笔迹,亦知其秉性忠勇,而观此书信,定是出自子均之手无疑。马将军为何见疑”
马岱老脸一红,想起那日火攻,仍是后怕,心有余悸道:“对面魏军主将乃是魏国东乡公主驸马夏侯玄,为已故魏中领军夏侯尚独子,别看此人年幼,却足智多谋,手下能人不少。此番,围而不攻,定然有诈。”
马忠亦道:“仅凭一封书信便出兵袭营,实在冒险,若魏军空寨以待,却将兵马伏于两侧,专等我军去钻,事情危急。”
张嶷不以未然,道:“文长也说了,此书信定然出自子均亲笔,而子均的品行为人,嶷素来知晓,绝不是赚友伴作为进身之功的人,那么,这便是一个建功立业的绝好机会,若能成功,则可一举破眼前之敌,携战胜之威,进军街亭,夺回要道,以慰丞相焦虑之心。”
魏延被张嶷说的有些激动,拍板道:“那便战”
“文长,三思啊。”马岱仍是不放心。
魏延放眼天边,笑道:“为了一个可能出现的危急,而放弃一个把握更大的机会,庸人耳。”
第三十八回
如艾艾2书友所言,书友们只要留了言,不是灌水的,小5都会一一回复,并解释原因。无论扑街或是成神。
蜀兵准备妥当,魏延、马岱、马忠,张嶷各领己部。马忠沉稳,故为前部,魏延率主力居中,马岱居左翼,张嶷居右翼,协同向魏军大寨出发。
马忠前一到魏军大寨,先着斥候查探,汇报曰:一切如常,戒备森严,常有兵马来回走动。
马忠大喜,催兵前进,远远见魏寨处灯火通明,各岗哨上皆有士兵巡守。时不时有军官呼喝,踢醒昏昏欲睡的士兵。
马忠心中又定,提兵往前前进三百余步,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可以清楚看到守寨士兵闭着眼,脑袋拉耸,双手撑着枪杆,无精打采的站立着。
一裨将凑上来,道:“将军,亥时已到,是否进兵”
马忠回头,摆手止道:“不急,吩咐众军,箭上弦,刀出鞘,随时准备出击。”
忽听得前面一阵人叫马嘶,马忠急回头,只见魏军寨内冲出一军,人数约在二百左右,各执火杖,齐声呼啸,为首者俨然就是王平,迅疾冲到寨门前,不及睡眼蓬松的士兵反应过来,照面一刀,夺了寨门,几小校吼叫着推开。
听的门轴的吱吱作响,又见王平在内大声呼喝:“文长,随我来”
沉稳如马忠,也面显亢奋之色,见其长枪一挥,顾头道:“冲直入魏军大寨,擒将杀敌”
二三千蜀军呼啸着从点起火把,跟着马忠呼啸着冲向魏军大寨,王平继续领跑最前,不断催促:“快快魏国驸马便在眼前,擒住便可封万户侯啊万户侯啊”
众蜀兵更加亢奋,跟着那二百人没命的往前冲。
马忠却猛的想起,这语调听着不像往日熟知的王子均啊,急往前看时,却见那人已奋勇的跑出几百步,那东倒西歪,蹦蹦跳跳的身影,绝对不是沉稳至极的王平,心中咯噔一下,急道:“速退速退”
一来杀声震天,二来人至极度兴奋时,是听不见别人说话的。马忠这一番吼叫竟湮灭无闻,待马忠召集齐亲兵、将命令传达下去后,众军疑惑的停住脚步时,不知不觉,蜀军已经完全的突入了蜀军大寨内。
前军队史慌忙回报:将军,魏军营地为空寨,并无一人将军,我们中计了
忽听得一声梆子响,就如无中生有般,从四面平地而起无数魏兵,各举着火把,嘶吼呐喊,宛如一条火龙腾地出现,俯瞰众蝼蚁,将蜀兵团团围住。
魏将一声令下,火龙抬首、吐舌,而万火泉涌,如四面皆是高山,而营内便是谷底,从高山上流泻下如帘、如雨火瀑。
火流呼啸而下,席卷蜀兵,瞬间吞噬万蚁,而此刻,蜀军惊奇的发现,营寨内多薪柴,多油脂,广竖稻草,火流一侵,万物火起,遍地燎原。
马忠指挥着兵马死命往后退,孰不料蜀军早已将寨门占据,蜀军左右冲突,不得出路,魏兵渐渐围拢,把蜀兵围在核心。
马忠率领亲兵,看着魏兵包围薄弱处,几次欲突围而出,却见寨边冲天楼橹上有一人持红旗,在火光照耀下,指挥着兵马,马忠但要往何处,眼见得就要成功,红旗往那一挥,魏军兵马便将口子重新堵住,一排长枪齐刷刷刺来,马忠只得退回。
如此反复几次,马忠回望身边亲兵,只不过寥寥百骑跟着,余者尽皆战死。马忠掩面流涕,悲愤叹道:“忠竟要亡于此地矣”
见士卒损失惨重,马忠自筹回天乏力、无颜回见丞相,猛叹几声,抽出环首刀,就欲往脖颈上抹去。
亲兵慌忙捉住,齐声泣涕道:“属下愿随将军赴死”
正愁云惨淡间,忽听得魏兵包围圈东南边角忽有马蚤乱,将官呵斥着士兵往后列队防御,只见从外杀入一军,为首者,兽铠银甲,手持精钢大刀,纵马驰骋,左右呼喝,无人阻其锋。
魏军楼橹上,急将红旗挥动,登时便有几队兵马前往堵截,那将领毫不畏惧,一路冲锋斩杀,不多时,竟被他领军突入圈内。
见其奔至马忠面前,豪气呼道:“马忠且随我来”马忠大喜,仰面呼道:“我有文长,可得生矣”
蜀军士气稍振,齐声发狠,随着魏延,重又杀出重围,沿路魏兵不敢阻拦,眼看着就要让魏延救出马忠,扬长而去。
却从外角杀出一魏将,手持百斤象鼻刀,纵马吼道:“魏延小儿,且来会会你张爷爷”
马忠见魏延浑身是血,胯下战马极是疲倦,显然,刚才在魏军重围杀进杀出,魏延体力透支过大。便道:“文长,你且领兵速退,忠去会会那魏将。”
魏延一把扯住,道:“你非此人敌手,且速退,延去会会他。”
马忠担忧道:“可文长你冲杀时久”
魏延笑道:“延虽疲,尚能战”语罢,一拍马股,迎着张牛儿冲将过去。
二马相交,开山大刀对象鼻刀,在黑夜中,声声铿锵,火星迸射,二人不见低下。
魏延赞道:“好力气”
张牛儿笑道:“你就是将军夸了几次的劳什子魏延吧。来我们好好厮杀几回。”
“好”魏延猛吼一声,重又纵马过来,张牛儿一踢马肚,二人重又战到一起。
当下,各自躲闪腾挪,砍拨撩旋,虎喝连连,挑灯也似缠斗,战至八十余合,张牛儿因年轻力壮,且军队战胜,底气更足。而魏延一来冲杀时久,二来抵不过这条蛮牛年轻,渐渐吃力,只靠着精妙绝伦的刀法,勉强战个不落下风。
张牛儿战到兴起,怒吼连连,不舍力气的猛力挥砍,更增添气势,魏延渐渐有些吃力,只觉双臂发酸,胯下坐骑更加疲劳,又中了几枪,偶尔一踉跄,魏延手上一乱,几次险象环生,好在经验老道,灵动出招,堪堪渡过。
在张牛儿如蛮牛一般连续挥砍,魏延无奈,只得双手抵挡时,如山力道循着魏延刀杆由身躯至战马,早已疲累不堪的乌色战马悲鸣一声,四肢一曲,瘫倒地上,魏延大急,猛的一提拉,战马重又蹦跳起来,闪开几步。
张牛儿望了眼魏延战马,蹙眉道:“真扫兴致,你马累坏了,我若胜你,面上须不光彩,你且速速回军换马,我们再来大杀一场。”
魏延极不甘心,欲再战,又知战马体力已到极限,猛叹口气,拨马自去了。
张牛儿自收兵回营,夏侯玄已着人清理战场,报告伤亡数。
此场大胜,杀敌千余,众将皆欢喜无比,张牛儿却将大刀递与亲兵收了,至夏侯玄面前,端端正正跪下,吼道:“将军,牛儿有罪请将军惩罚”
夏侯玄心情高兴,扶起,笑道:“魏延英勇,你阻拦他不住,亦在常理,并不怪你。”
张牛儿憨憨挠了把后脑勺,道:“牛儿本来有机会将魏延生擒的,却让他走了。”
见众将疑惑,张牛儿又将见魏延马累而放其归的事情一说,张雄顿足叹道:“哎擒住魏延,那是多大的一件功劳啊张校尉你哎”
夏侯玄止住张雄,笑道:“无妨,既然牛儿可擒住一次,便可擒住二次。”夏侯玄一直对手下猛将的真实战力有些心虚,今见张牛儿竟与不逊于五虎上将的魏延战至平手,趁其马累,竟有机会将之擒获,如何能不欣喜。
“原来我手下的人还是蛮牛.逼的。”夏侯玄喜滋滋想到。
第三十九回
张雄见营地因为用火的缘故,损破不堪,不足为用。道:“将军,营地已坏,兵无依托,如何是好”
夏侯玄大笑几声,豪气道:“要野寨何用,明日夜晚,本将领尔等,便宿于那略阳太守府”
张雄惊道:“蜀军虽破,主力仍在,将军切不可急切冒进啊”
郭仁笑道:“张校尉勿忧,将军自有良策。”
夏侯玄盯视下面仍是烧的霹雳作响的余火,转而命令道:“众将听令,着士兵身不卸甲,就地打盹,明日一鼓作气,拿下略阳城入城后,大赏三军”
入夜,夏侯玄微觉凉意,外表粗狂却,内心却不失细腻的张牛儿不知从何寻来一件棉袄,奉与夏侯玄,正待要走,却被夏侯玄叫住。
“牛儿,你且坐下,陪我说会儿话。”
张牛儿也不忸怩,将大刀倚在旁边,坐于夏侯玄下手。见他抬头仰望星空,眼眶内有层晶莹。道:“少爷,你思念小姐了吧”
夏侯玄摇摇头,道:“我在想父亲,还有二娘,还有.”说道此时,夏侯玄喉结蠕动,哽咽了一下,深吸口气,道:“还有小时候一些.故人。”
张牛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牛儿,这场战斗完,你替我回去瞧看一下徽儿。”
张牛儿憨憨一笑,道:“牛儿就说嘛,少爷心里想的还是小姐哎。少爷,您不回去吗”
“我回去干嘛。”夏侯玄自嘲似笑笑。道:“你去看看就可以了,给她报个平安。”
张牛儿接口道:“然后看雒阳城中那个不长眼的死货敢向小姐提亲,牛儿再把他砍成两段喂狗。”
夏侯玄哈哈大笑,拍拍张牛儿肩膀,忍住笑,道:“牛儿知我。”
魏军士兵以什为单位,各位围在火堆便,埋首打盹,天亮后,早有伙夫营做好热食,备好冷食,各自吃了,驱散一身夜冷,又揣了几个大饼在怀内。在将官的呵斥下,排好列队。
夏侯玄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纵火云于军前来回跑马,吃过早饭,聚集众将。
令曰:
“张雄部于北门偏东千步列队,吴俊部于东门偏南处千步列队,齐鸣部于南门处偏西千步列队,金古牙部于西门偏北千步处列队。”
四将应答,夏侯玄重又交代道:“布置圆阵迎敌,只要任何一门涌出蜀军,所部便要前往咬住,并派出斥候往其他三将并本将处通告,三将一收到其他门的求援信息,便要迅速前往投战,不得耽搁”
众将轰然应答,吩咐完毕,夏玄拨马向略阳城方向,道:“本将预料,今日天黑之前,蜀军定要弃城往上邽方向逃跑,到时,便可奋勇追击。”
四将满心欢喜自去了。夏侯玄之所以如此肯定,却是得到高速捷报,其领军于略阳城西偏难五十里处一山口发现蜀军运粮队,并有二千余兵马护送,高速发挥骑兵优势,以声东击西之计,将护送的兵马引开,另派出小部精锐骑兵持火把,将几千车粮食尽皆焚毁,并得略阳往蜀军上邽城的求粮信。上言:粮食已撑不过八日,核对日期,正是今日。
魏军守在四门处,一直待到正午,城内还是没有动作,将官令士兵从怀内掏出大饼,草草吃了,重又打起精神。
夏侯玄将王平部屯在魏延弃城奔逃最有可能的路线南偏西上。此部,王平虽然名义上的主将,然而指挥权早就被郭仁夺过,倒不是郭仁贪权,只为求稳。
夏侯玄则亲领亲卫曲四处兵马,毕竟士兵站在野地里苦等,虽然日头不大,也很容易使人疲倦。夏侯玄每到之处,皆是欢声雷动,士兵重又振奋,所起作用,大抵如此。
至未时,郭仁观城内上空飞鸟惊慌扑飞,立即向于四门驻守的四部通知,着士兵打起精神,城内蜀军即将出城。
果然,申时,略阳城西大门,缓缓打开,从内蜂拥而出无数蜀兵,为首一军,打的是“张”字旗号,主将正是张嶷。
负责防守西门的金古牙立即着待命良久的斥候往四处通报,同时呵斥部下开始呈圆阵往蜀军靠拢。
裨将畏惧道:“大人,前方蜀兵..势大。”
金古牙回顾士兵,吼道:“将军神机妙算,早已算出魏军定从西门逃跑,呼吸之后,便有将军亲率数十万大军来援,有何惧”
士兵皆吼道:“无惧无惧”
金古牙领了军马,咬住张嶷部,稍时,又有二军出来,旗号皆是“马”字,一部帅旗为赤褐色,正是马忠部。一部旗色为黑色,正是马岱部。
此二部在张嶷部的掩护下,运送着略阳城内仅余的粮草辎重,从张嶷部后方,躲过金古牙部,往西南方向疾驰。
金古牙见另有两部蜀军遁走,而自己却被眼前的一部蜀军拖住,欲分兵,却又想起夏侯玄交代得布列圆阵迎敌,只得不甘的瞪了一眼,专心面对眼前的敌人。
而就在双马部已离城三里时,屯于城南的齐鸣部得到消息,急速赶来增援,马岱部在后,运了许多辎重,转头不顺,眼看着就要被齐鸣部咬住,却又飞出一路蜀军,正是最后从略阳城出、欲断后的魏延部。
见魏延大刀阔马直取齐鸣,吼道:“小辈哪里逃”
齐鸣回头一顾,瞧见那一面乌黑的魏字帅旗,想起与那猛将对阵时,因轻敌冒进,被其一刀拍中后背,吐血三升,卧床半月。
心中不由又惧又气,只觉得握着戟杆的双手一软,却由心底的傲气凭的生出许多勇气,将那股恐惧压下去,亦是大喝一声,就欲上前迎战。
却忽的想起那日得靠弓箭躲过一劫,便将长戟挂在马鞍上,从马股囊上取出长弓,搭了翎箭,对准冲过来的魏延迎面一箭。
魏延头一低,轻松躲过,齐鸣大急,急扯弓弦,又是一箭,魏延顺手一刀,将箭矢拍落地上,吼道:“兀那小辈,你好生无礼”
齐鸣哪里顾得上答话,使出绝技,连珠炮般又射出三箭,魏延堪堪躲过第一箭,险险避过第二箭,却不防备第三箭,眼见得直取咽喉,魏延只得偏身一躲,还是入其左臂。
魏延吃疼,大怒,吼道:“小辈拿命来”
齐鸣又欲搭箭,魏延马快,已冲至面前,对着齐鸣照面看下去,齐鸣万急之下,只得将长弓横档。
魏延一刀,势大力沉,齐鸣长弓应声而断,直砍在齐鸣左胸口,齐鸣闷哼一声,滚落下马,却因为魏延左臂作疼,右臂发力时,牵动伤口,所以力虽大,却偏离方向,被齐鸣的环锁铠一滑,并未砍进去。
齐鸣滚落地上,还未起身拿戟,魏延刀又至,只得顺势再一滚,同时拔出环首刀。魏延踏马而进,俯身将那大刀劈的如洒银屑。
齐鸣哪里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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