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年腹诽。
她从前就知道,傅承林他们家经营全国连锁酒店,盘踞中高端市场,拟在近期上市。而傅承林本人,借用酒店之名,创办了内部的证券事务部,同时收购了某家基金公司。
对了,他还是另一个金融资产机构的高级合伙人。
有钱人总是千方百计地让自己变得更有钱。
他们越往上走,身份越环环相扣。
姜锦年摇头叹息,羡慕不来。
她想,她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出门吃午饭。
她特意绕开正门,走向大厅最左侧的出口……
很好,没有撞见傅承林。
他正在备受瞩目,根本不可能看到她。
那她究竟是在费什么劲?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
傍晚六点,姜锦年下班回家。
她在街角买了两斤草莓,那些草莓带着叶子,模样红彤彤,看起来很新鲜。她拎着一整袋草莓,脑子里还在考虑某一份研究报告,近旁就路过了一辆缓速行驶的黑色轿车。
恰好前方有个红灯。
车停了,车窗降落,傅承林坐在后排念了一声:“姜同学?”
姜锦年猛然回头,差一点扭到脖子。
傅承林笑了笑,忽然催促道:“快上车,还有三十秒,我来不及跟你详谈。”
姜锦年以为,他要说的事与公司有关,而且情况刻不容缓。她连忙跑向他,赶在红灯变绿之前,成功上车。
当她终于来到傅承林身边,她又想:这种刻意接近傅承林的行为,算不算是在套取内.幕消息?
结果傅承林只说了一句:“中午装作不认识我,这会儿倒是跑的勤。”
姜锦年暗忖:他在干嘛?兴师问罪?
她一边沉思,一边把装着草莓的塑料袋放在皮包上。令她尴尬的是,那草莓刚才被挤压了一下,此刻正在滴汁,一滴一滴地浇落在不知多少钱的车内地毯上。
姜锦年并拢双腿,往旁边挪了两厘米,又掏出一包纸巾,弯腰收拾残局。
傅承林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别擦了,草莓味挺好闻。”
前排开车的司机也说:“是啊,姜小姐,不碍事的。”
姜锦年气馁。
她直起腰,翻出钱包。
傅承林问她:“你又想给我钱?”
“是又怎样,”姜锦年回答,“那天的车费和住宿费,你都没收下。今天的洗车钱,你总得要了吧。”
话没出口,她就抽了三张一百。
傅承林伸出长腿,鞋底踢到了前排的黑色真皮座椅。他先是看向了别处,继而认真瞧她一眼:“你张口闭口都在和我谈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有什么……不正当的金钱关系。”
姜锦年面上一热,像被扎了一针的皮球。
她不敢直视他,只能面朝某个方向,欣赏窗外夕阳西下。
晚霞残照,光影交替变幻,浅浅掠过他的侧脸。他将手腕搭在紧闭的车窗上,半支着头,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走神……他自始至终没问过姜锦年的住址,但是这辆车,正在驶向姜锦年的家。
姜锦年却在盘算:完蛋了,他今天又要送她回家。
这可咋办,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她苦思冥想,主动提议:“那个,傅总……”
傅承林打断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傅总?”
姜锦年语气轻柔,只有淡淡的不耐烦:“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你到底控股了几家公司,你经营的酒店准备什么时候上市?”
傅承林神色了然,嘴角浮出一丝笑,像是听惯了诸如此类的问题。
姜锦年飞快地开口:“喂,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没有从你这儿探听内.幕的意思。我刚刚是想问你,能不能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顿饭?我看这附近的饭店都挺好,招牌菜是红油火锅……你蛮喜欢吃火锅吧,我记得。”
傅承林侧过身来,仍与姜锦年有一尺距离。
他给了她充足的安全空间。
然后,他卖了她一个面子:“走,下车吃饭去。”
*
暮色四合,将近入夜。
街边路灯明亮,其中几盏被茂盛的树木遮挡,投下疏疏落落的影子。
姜锦年与傅承林并排行走,从树荫中穿行而过。
两人身边时不时地经过一些附近大学的小情侣,多半是男生搂着女生,散播着恋爱的荷尔蒙。
“年轻真好。”姜锦年忍不住说。
“你不也才二十几岁?大好年纪,做什么都行。”傅承林接话。
他习惯性地想要拍一拍姜锦年的肩膀,正如他对待关系好的哥们。刚抬起一只手,他又觉得不合适,只能不太自然地收回来,揣进西装裤的口袋——就好像他图谋不轨,又良心发现。
路边卖花的老阿婆瞅准商机,挎着花篮,迎面而来,问他买不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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