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中间被围着的是谁,那双美目倏地睁大,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听起来咬牙切齿极了。
“他是猪吗!”
景区有许多游玩项目,除了赛马,还能在湖心泛舟。不过现在烈日炎炎,就算是撑船的老翁,也只是坐在船尾垂着眼睛,困顿地打着哈欠。
他掌心皱纹极深,紧紧攥着一只竹篙。那只脑袋一点一点的,刚要彻底垂下,手心一空,瞬间又是一抬:“谁啊,拿我东西干嘛!”
面前青年鸭舌帽扣得极低,形状姣好的下巴从阴影中露出来,薄唇紧抿。他在衣兜中掏了掏,摸出一叠红票子,塞进船翁怀里。
船翁迷迷糊糊接过,腰上便是一紧。回过神时,这名身形纤瘦的青年已经轻松把他举起,果断地放在岸边。
老翁被这一连串动作搞懵了:“搞什么啊!”
他们这边动静也大起来,好在绝大多数人目光都被桥上那一幕吸引住,往这边看的人很少。
“借船一用。”乔钰诩冷冷道,竹竿一撑,已然顺着水流飘出。石桥上,骆泗整个人几乎被挤出栏杆,只伸出一只手,在半空可怜兮兮地晃着:“大家别挤啦!”
“别挤啦别挤啦!”他身边的人倒是听到了,可后面的人没有啊。只要有人凑热闹,最前面的人们势必要被挤出一截儿。
骆泗半只脚都落在栏杆外面,被烈阳晒得头晕眼花:“想签名的,让人把本子传上来!”
“车炀!”桥下忽然传来一道轻呼。骆泗转过头,待看清阴影中的是谁,眼睛瞬间一亮:“乔钰诩,你……”
“下来!”乔钰诩将竹竿一握,另一只手摊开:“跨过来!”
石桥很矮,离水面只有一人高。众人的惊呼中,骆泗毫不犹豫跨过栏杆,轻轻朝下一跃——
小船一沉,被带得在湖心转了几圈。乔钰诩抓紧竹篙,在闪光灯与众人的惊叹中,小船瞬间飘远。
石桥的阴影覆上。骆泗赶紧坐下,避免被撞到头,一边问身旁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被挤得心有余悸,他还微微喘着粗气。白衬衫皱成一团,脸上还有指甲划过的红痕,看起来狼狈极了。
见他这样,乔钰诩气得说不出话。顺着水流,小船一路远离喧嚣,渐渐漂到了湖心岛。
湖心岛一片寂静,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岸边是几株垂柳,墨绿色的叶片垂下,拂过湖面。
乔钰诩明显在生闷气,见他这样,把人牵扯进来的骆泗非常地不好意思:“抱歉啊。”
“你还好意思说!”青年瞬间起身。他将竹篙丢在一旁,手在空气中轻点,专心数落:“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都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你到底有没有自觉?”
见骆泗没有反驳,乔钰诩的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是明星,是公众人物!在影城答应给人签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等真被挤进湖里,你就开心了?!”
骆泗特别心虚。他自己倒无所谓,也不知乔钰诩撑船那一幕被人拍下来没有,又会不会引起外界的热议……
“像你这样不会保护自己的,就不要……”乔钰诩还在训话,忽见骆泗抬起头,特认真的对他说。
“你又帮了我一次,谢谢你啊,乔钰诩。”
阳光正好从柳树的间隙洒下,铺在脸上,热热的。乔钰诩话音一顿,磕巴了两下,舌头瞬间捋不直了。
“上午怎么不回我啊。”一语毕,骆泗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是在试镜吗?”
乔钰诩面色突然一僵。坏了,忘了戚学覃那件事!
骆泗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来回音,就见对面人突然转身,声音闷闷的。
“……是啊。”
乔钰诩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骆泗不提醒还好,一提醒,他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怎么会这样?
王导的意思明确无比,基本盖章了车炀就是那个救命恩人。可车炀……怎么会是车炀!
这么丢脸的一幕被他看到了?
乔钰诩抿唇站着,手在胳膊上越抓越紧。车炀这副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要怎么在戚学覃那儿虎口夺食?
但是……乔钰诩胳膊渐渐收紧。如果真的是车炀,那这人……怎么什么也不说?
自己那些举动,缠着人索要道歉……那他是怎么看我的?会不会觉得我知恩不报,幼稚得可笑……
乔钰诩脸色开始发烫。而且自己还吐了……他难得有些绝望:车炀还给自己洗过衣服!
等等,这么说的话,这人是不是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不知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把人缠在怀里,仅仅是想象着青年忙碌的样子,乔钰诩的耳框已经开始发烫。
骆泗等了半晌,也不见人转回来。还以为他的试镜成绩不好才这么反常,他不由轻声安慰:“别难过啦,一次试镜而已,还有下次嘛。”
乔钰诩转过头,脸上冷若冰霜,内里却尽是惊涛骇浪。骆泗完全不知道他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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