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
喻亭玉听下来,没注意出来段寒江的指责,只抓到了她感兴趣的关键,“你的意思说陈博不是真凶?那凶手是谁?”
“首先——”段寒江表情不动,但声音倏地沉下来,“警察不会包庇犯罪,我们讲究的是证据,而不是随便臆想一翻就给人定罪。其次,你没有资格让我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喻亭玉被段寒江的气势压住,下意识地背往后靠,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那如果你们警察抓错了凶手呢?”
这个问题就像从无数所向披靡的荆棘一穿而过的箭矢,直戳向段寒江心底的痛处,他的乱蹿的怒气蓦地静下来,盯着喻亭玉问:“你想表达什么?”
“警察不是万能的,存在抓错凶手的可能,不是吗?”
段寒江沉默不语。
喻亭玉继续说:“一年前的容港高速抢劫杀人案,你听过吗?”
“听过。”段寒江回答,这个案子不属于他们辖区,但是也隔得不远。他记得这个案子挺严重的,凶手杀害了一对新婚夫妇,和一个在现场发现他行凶的孩子,而凶手就是附近一个嗜赌的无业游民,才22岁。
他疑惑地问:“所以?”
“凶手胡彬,2个月前已经死刑行刑,而胡彬的母亲仍然没有放弃上诉。”喻亭玉激动说道。
“所以,你想说的是胡彬是冤枉?又是你的臆想?”段寒江注视着喻亭玉。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是臆想!对你这种人,我没话可说了!”喻亭玉坐实椅子,扭头气呼呼地往窗户外面望出去,完全地无视了段寒江。
不过段队大人有大量,他起身放平语气说道:“如果真的有冤,请拿出证据去上诉,如果什么证据也没有就要求法院接受你们的上诉,那全世界所有的罪犯都有理由不伏法。”
聂毅在外面看着段寒江气势汹汹地进去,这会儿低着头出来,在门头停住,视线朝他转过来,他抬着眼对上去,喊了一声,“寒哥。”
段寒江以为聂小同志要安慰他,结果聂毅完全没提他心想的事,表情严肃地把他拽到一旁,将手机拿给他看。
“我刚搜了一下里面的记者说的案子,和我们队现在的案子一起,这两天在网上闹得不小,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偏向凶手的母亲,认为凶手是被冤枉的。”
段寒江迅速地扫过聂毅搜出来的报道,没细看也能看出来煽情是绝对够了,不过他相信聂毅不可能跟里面的喻亭玉一样,靠臆想推测。
这会儿他也冷静下来,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聂毅微低着头,眼睑上挑地望着他,像是害怕答错问题似的说:“网上爆出来的都没有与案件真正相关的信息,连边角的一点也不知真假,但我看了凶手母亲的口述,她说案发的当时凶手正和她在一起,不可能是凶手。”
“你相信她说的?”段寒江不带看法地问。
聂毅认真回答,“不,但是你说的,罪案中没有得到公平公正的人,除了绝望就只剩下犯罪,如果胡彬真的没有得到公正裁决,那他母亲现在应该选择绝望还是犯罪?”
段寒江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没吐出来,他静静地盯着聂毅,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他忽地一笑,“你去告诉那个喻亭玉,她可以走了。”
聂毅立即挺胸回答:“是。”
段寒江看着聂毅走进问讯室,再才把视线收回来,想着要不要问问宇文枢上午拿回来的视频有没有新发现。
市局给的一天期限已经过了半天,这会儿正中午谁也没有提吃饭的事,他抬脚正准备迈出去,曾询突然凑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段队,市局派了两个‘监工’来视察。”曾询不高不低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这时候该有的紧张感。
段寒江一听浑身冒火,“视察个屁!老子没空!”
曾询仍然气定神闲地望着他,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洪局说让你去露个面,跟市局关系搞僵对我们也没好处。”
段寒江听出了洪局的意思,抬眼瞟向曾询回了句,“行。”
他就在去局长办公室的路上给宇文枢发了条信息,内容是‘五分钟后到局长办公室,说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找我’。
‘监工’表面上说是关心他们破案的进度,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是市局派来给他们施加压力的。案子现在闹得越来越凶,他们拿不出凶手结案,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不断出现,现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警察的形象。
当然段寒江从来不关心什么形象,形象如何对破案而言完全可以当作是两回事,他不是陆谨闻,不会在街上听到有父母拿警察吓唬哭闹的小孩就要去解释一番。
他关心的只是幸好没有暴光案发现场的照片和死者的细节,要不哪个变态看到了去模仿作案,那才是对他最大的影响。
“哟,段队。”
段寒江和市局的人不熟,确切的说他跟哪个局的人都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是他跟陆诀的暴脾气不一样,他的不熟指的是没有战场上交出背后的交情,一般的情分还是有的。
“张sir,怎么是你?”段寒江对跟他打招呼的人笑着过去,摸出烟盒给对方塞烟,动作像极了港片里跟警察套关系的大混混,眼里完全无视其他人。
被叫张sir的人全名张赫,以前在平阳分队任职过一段时间,差不多可以算是段寒江的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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