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江咬着烟一眼横过去,他不可能跟人说你家隔壁住的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犯,按牟自强的为人分析也不可能跟邻居关系好,让他能打听出牟自强会去哪里。
于是他不耐地重复道:“没你的事。”
男人还是固执地不肯退回去,继续说:“同志,我跟你说这家人可能真的有毛病!”
段寒江对着男人的视线眉头一跳,问了句,“你见过有人来他家找他,或者他带人回家吗?”
男人想了想,肯定地回答:“从来没见过他家有什么人来,不过三五不时他家里就是叮叮咚咚的响声,像跟人打架似的!还有我女儿前两天还看到他在下面院子里虐待野猫,开膛破肚的,把我女儿吓哭了!上学都不敢自己出门了,你们可要好好查一查!”
段寒江手里的烟燃成了烟灰自动断落,他若无其事地对男人笑了笑,“你们平时自己多点防范之心,这里没什么事,就是例行检查,别来碍事。”
他这回使了劲,硬把别人家的门关了回去,然后在楼道里吸完了剩下的半根烟,再才进了牟自强家。
在技侦组来这前,他已经把房间大概地检查了一遍,衣柜里没有明显的衣物缺少,也没有断电,冰箱洗衣机也都通着电。
也就是说牟自强离家的可能很小,应该只是出去一趟。但是凌晨三点还会出门的,除了正常加班的和像他们这种不分昼夜工作的,其他多数要么上医院,要么混夜店,要么偷盗明抢,最后就是杀人放火了。
段寒江站在门口没往里走,直接问道:“怎么样?能找到什么吗?”他虽然是这么问,其实没抱什么希望,因为这屋子一看就像干净过头,像被人故意清理过一遍,连柜子脚都没有灰尘。
宇文枢今天难得出了外勤,他扶着眼镜把脑袋从沙发底下抽出来,转身对着段寒江摇头,“首先,这房子的主人大概有洁癖,房间里太干净了,连他自己的指纹都找不到几枚。其次,你看这——”
段寒江朝宇文枢指的地方看过去,就是门边的斗柜。
宇文枢走过去指着柜角的地方,继续说:“家里能动的家具、物件基本上都有这种撞击的磨损,肯定经常被砸,砸了又重新捡起来放好,真是能折腾。”
段寒江眯眼把凑近,把宇文枢说的磨损看了个仔细,他发现磨损并不只一层,几乎都是旧痕添新痕,有的磨损已经变平滑,有的颜色都还是新的,结合刚才邻居的话,牟自强多半是隔三岔五就在家里摔东西。
而牟自强只有一个人住,也没有什么朋友,平时不怎么交际,被人惹怒的可能很少,那么经常独自在家摔东西?
段寒江现在已经不往正常人的逻辑想牟自强,一般人摔个东西可能就是发脾气,但是心理变态的人摔东西的理由可能就有很多。
他站直把眼睛睁回来,又问:“没别的了?”
这个问题宇文枢很难回答,他的专业是技术,现场勘查不是强项,只得瞥着视线如实回答,“没有了,连冰箱都是空得菜叶子都找不到一个,若不是那边的垃圾桶里的东西还算新鲜,这个房子说没人住都说得过去。”
“有没有找到工作箱之类的东西?里面有镙丝刀钳子之类修空调的器具?”
“没有,这套房子里除了基本维持生活的物品外,没有其它任何具有个人特色的东西。”
段寒江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提高声调说道:“行了,所有东西恢复原样,撤了。”他说完率先退出去,冲下楼。
走出单元门段寒江就看到路边警车里曾询正无所事事地打哈欠,手里还抱了个茶杯。
他走过去,曾询伸着懒腰,视线从车里瞟出来问:“怎么样了?”
段寒江没理曾询,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到了曾询旁边的驾驶座,然后他点了一根烟,猛抽两口,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老曾,你为什么当警察?”
曾询蓦地笑了两声,稀奇地转头看向段寒江,连困也不犯了,不可思议地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想不通,系统里那么多部门,你干嘛一定要在刑侦呆着?”段寒江心平气和地对着曾询的视线。
曾询忽地转过头去,拧开他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把盖子拧回去,最后才说:“我女儿觉得刑警帅气!”
段寒江接着曾询最后还没落下的音节冷笑出声,笑得连他自己都听出了轻蔑,最后一个字也没再多说,直接下车。
他讨厌曾询,刚进平阳支队的时候他天天坐冷板凳,没机会仔细了解曾询,那时还没觉出这人有什么问题。后来他刚上手破案,曾询就被调走了,他没了了解的机会。几年前支队长迁升市局,他被提拔成支队长,曾询就又被调回来,成了副支队长。
段寒江其实听说曾询本来是要被往上调的,但曾询自己申请回平阳支队,心甘情愿屈居段寒江之下。
当时他还以为曾询是不愿离开前线,现在他觉得曾询纯粹就是陆诀的同伙,故意来平阳支队拉低他们的业务水平的。
回到自己车上,段寒江的烟也到头了,他把烟头从车窗弹出去,拿起手机直接拨通周愚电话,没打算靠曾询这个只会打瞌睡的‘总控’。
“段大队长,我忙,训话等会儿!”周愚不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段寒江大人大量地不跟他计较,问道:“搜索进行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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