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芙早死了!”她猛然推了一他把,“我如今姓魏,知道魏字怎么写吗?我就是带着冤屈的恶鬼,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也别想拦我!”
郑元青被推得退了两步,皱着眉头看她。
她笑了笑,笑里有着悲:“你走吧,趁我这会还算冷静。”说罢,看也不看他,往里走。
郑元青想追上去,又迟疑。
他知道顾锦芙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最终只能放弃,在离开前说:“你且先冷静想想我那些话,再有......走水的事,是刘太后指使的,你在宫里多加小心。”
他其实还想说,如若她愿意离开皇宫,他能带她离开。但他又深知,此时说了只会激发她对自己更多的厌恶。
郑元青话落于此,便从她屋里靠着墙的那扇窗子离开。
顾锦芙在他离开后站在窗前良久,脑海里都是他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双脚发麻听到欢喜在外头喊自己的声音。
此时她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金光照在窗柩上,朱红的窗漆折射着光,像是血色一样。
她闭了闭眼,应了还在唤自己的欢喜一声,慢慢挪着发麻的腿去开了门。
欢喜见到她忙道:“陛下那儿派人来问了三回,也快到用晚膳的时间,您是现在到前头去吗?”
她神色淡淡地说:“这就过去。”
欢喜忙不迭就跟在她身后,在迈出内衙门的时候,顾锦芙神色再淡然不过,缠着她心头整个下午的事仿佛就弃之脑后。
乾清宫里,赵祁慎正坐在炕上看书,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见到她已来到身侧,神色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一下午不见我,如隔三秋?”他张嘴就是不正经,顾锦芙抿抿唇,他就又笑:“快坐,你膝盖怎么样了,我给你看看,再抹些药酒。”
她抬手就去抓住了他袖子,引得他奇怪地看过来:“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赵祁慎就察觉到她的不对了,挨到她跟前去,细细打量她的神色:“究竟怎么了?”
她攥着他袖子的手指越来越用劲,甚至是绷得作疼。下刻,她手背一暖,是他探手过来用手掌包住了她。
“是出什么事了,不管什么事情,都有我在。”
他声线轻柔,眼神亦再真挚不过,她望着他眼晴里的自己,郑元青的话还是猛然窜了出来。她垂了眸,说:“这么久了,是真的没能查到我父亲一案的蛛丝马迹吗?”
赵祁慎先是一愣,后来就笑了,抬手去拍了拍她宦官帽:“真是,以为你怎么了,又钻这牛角尖里。查到了能不跟你说吗,我还等着给你家翻了案,好正大光明娶回家的。”
说里话外都透着宠溺,顾锦芙突然觉得自己是真傻,也笑了。
赵祁慎就去拿来药酒,她不让他抹,自己转身过卷了裤腿,用背把腿遮得严严实实的。
等她再放下裤子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就神秘兮兮朝她招手:“快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值当这个样子。”
顾锦芙探头,他就把手中的册子送到她眼前,指着里头打架的妖精说:“我们什么时候也这么打一架吧。”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画册,精细得连表情都是生动的,顾锦芙脑子里嗡一下,旋即就把书抢过来劈头盖脸朝他砸去:“赵祁慎,你臭不要脸——”
赵祁慎被砸得直抱脑袋:“直呼圣名,要砍头的!”
“那我就先和你同归于尽!”
内寝里传来一阵哀嚎,欢喜守在门外听得快要昏厥过去,他们的魏公公太彪悍了。
第29章
是夜,宫里各处早已落锁,天子内寝里还亮着昏黄的一盏灯,顾锦芙躺在长塌里努力睁着双眼。
赵祁慎就那么侧着身躺在龙床上看她。烛火摇曳,她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鸦羽一般浓黑,显得她小脸愈发莹然白皙。
眼看着那双已经迷蒙的眸子要合上,下刻却又十分警惕地再睁得大大的。
他已经这样看了快一刻钟了,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快睡吧,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你说不让并着榻,我也没让人并了,还离了那么远的距离,君无戏言懂不懂。”
顾锦芙困得头蒙蒙的,还在死命撑着,闻言抱怨道:“是君无戏言不假,但您有前科,您要是先睡着了,可能我还能放心一些......”
他还是不让她回内衙门,说即便是搬到南边的屋子,那也是李望之前住的,问她膈应不膈应。
怎么可能不膈应,先前还没有啥想法,经他一提,是一点儿也不想搬过去了。
说着他转头就朝外吩咐今儿她还值夜,把原本该当值的太监给遣走,让她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这人无赖起来就叫人头疼。
赵祁慎听着还是笑,索性一手支着头,饶有兴致地说:“那哼段曲儿,也许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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