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道:“哎哟, 西府那边的二少爷同咱们这边的三少爷,年纪都不小了罢?即便不说立刻就成亲,也该定下来才是。”
顾王氏叹了口气, 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家中忽然出了这样一件大事,一时也顾不上这些了。念初是他们的大哥,没有丧期里就同人定亲的道理,也就再看着罢。前儿宋家还使人捎话过来, 说要商量着定日子, 娶二丫头过门。我们心里想着不妥当,同菱丫头商量了几句,就打发人将话回了。”
顾琳那黑漆漆的眼珠一转, 向着顾忘苦扯唇笑道:“不知侄儿心里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日后说媒,咱们也好留意。”
顾忘苦见姜红菱与顾思杳一先一后出门去了,晓得这两人必定有些不干净,心里妒恨交加,忽听顾琳同自己搭话。心里哪里不知她这话底下的意思,不觉脸上一阵冷笑,说道:“多劳姑妈惦记,这婚姻大事,自来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里能由我的性子?”
顾琳不死心,依旧含笑问道:“话虽如此说,但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说一声也好叫大伙心里有个数。不然,这等瞎眼乱撞的,娶回来的人不合你的意,你们小两口房里打架倒也罢了,只怕还要恨上这做媒的呢。”说着,她自家笑了几声。
顾忘苦心底冷笑,扫了吕云露一眼,见她正垂首吃着一块芸豆卷,便蓄意说道:“我也不敢高攀,如表妹这样子的姑娘,就很好了。”
话一出口,众人当即一怔,吕云露不防他竟忽然说出这个话来,登时就呛了,面红耳赤,咳嗽连连。一旁服侍的丫鬟,连忙倒茶给她,又替她捶背,拿手帕替她擦嘴。
顾琳倒是欢喜的眯细了眼睛,嘴里笑道:“这倒是巧了,你表妹也还未曾定亲呢。”
正说着话,姜红菱已先自外头进来了。
顾王氏见了她,便问道:“做什么去了?倒叫我适才好找你!只差要打发人出去寻了!还不快坐过来,这等逃席,就该罚酒三杯!”说着,便呵呵大笑起来。
桌上众人见老祖宗笑了,也就跟着笑了。
顾婉便含笑说道:“老太太就是这等喜欢嫂子,一会儿功夫不在,念叨了七八遍了。嫂子可是来了,不然老太太就要把大伙的耳朵念聋了呢。”
姜红菱也笑了几声,轻步走到席上,问丫鬟取了一个莲花纹小金钟,竟真个连饮了三杯金华酒,方才笑道:“才去吩咐厨房预备上点心主食,竟让老太太等急了,是该挨罚呢。”
顾王氏见她知趣儿,心里欢喜,嘴里连声说着:“该罚!”一面就拉她在身旁坐下。,倒把一旁的苏氏挤了下去。
侍候的丫鬟们看见,连忙将姜红菱的碗筷一齐拿了过去。
顾琳眼瞧老母竟这等喜欢这个孙媳妇,心中不由暗暗纳罕,只是诧异莫名。
顾忘苦在旁冷眼瞧着,只见姜红菱进来时,眉眼含涩,面上粉光融滑,分明是才哭过的样子,不知方才在外头同顾思杳到底干了些什么,心里酸妒非常,眯细了眼眸,举杯饮酒。
顾王氏便问道:“酒已够了,想吃些垫肚子的,可有什么?”
姜红菱连忙回道:“厨房预备着蟹粉蒸饺。”
顾王氏皱了皱眉,说道:“已是大晚上了,油腻腻的谁吃那个!”
姜红菱便道:“也有阳春面。”
顾王氏笑道:“这阳春面说是清水下杂面,到底还是高汤煮的。”
姜红菱回道:“知道晚上吃不得油腻,这是吩咐厨房用鱼汤炖的。”
顾王氏这方点头道:“这个也就罢了,拿几碗上来。”
姜红菱听着,就要下席出去吩咐。
顾王氏却拉着她:“才回来,又出去走。你坐着,叫丫头们去传话,不许再出去。”
说着,又向顾琳道:“你才回来,不知道府里的事。我养了这么多子孙,竟没一个能如菱丫头这般贴心的。”说着,又向桌上众人道:“你们都怨我疼她,你们却说说看,叫我怎么不疼她?旁的不消说,今日你们姑太太回来,打斜里钻出的事,说要备办宴席,她就能料理的这般妥帖周到。还有前头李姨娘那事,不是她留神,又怎么知道府里这些年来竟养肥了这么一个蛀虫!”
众人都连忙陪笑道:“老太太说哪里话,并没人敢抱怨。”
顾琳却不知道李姨娘的事,她晓得这李桐香是母亲屋子里出去的丫头,给了大哥做通房的,在府中极有脸面。大哥这些年也纳了几房妾,却没一个赶得上她。就连正房太太嫂子苏氏,也被她压了下去。听母亲的言辞,倒好似连这李桐香也折在了这个侄儿媳妇手里,真正意想不到。
如此,她竟当真不能小看她了。
顾琳心中想着,便看向顾忘苦,却见顾忘苦面色淡淡,全无波澜,心里纳闷不已。
少顷,阳春面端了上来,服饰的丫鬟们分与众人。
众人正在吃面时,顾思杳亦从外头进来了。
顾王氏见他回来,也喜欢这孙子近来孝顺,便笑着招呼道:“你回来的倒是巧,正上阳春面呢,快坐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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