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已是花干净了,还能叫他们吐出来不成?”
姜红菱听了她这话,晓得不说明白,她是不懂的,便说道:“钱自然是讨不回来了,但难道他们贪了主家的钱,就算了不成?上行下效,还不知要亏掉多少。何况这些人都是李姨娘手里用出来的,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们都换了。李姨娘在府里没了根基,太太还用看她的脸色么?”
苏氏听了这些话,才待说些什么,她贴身丫鬟绣桃亦在旁插口道:“太太这两日没大出门,不知道。外头那些人嘴里都嘀咕着什么,太太掌家,家里便乱了套,凡事没了章法,不如姨娘。我昨儿听春燕说起,章四娘子昨儿还在老太太跟前递了话,说这般下去不是个常法,不如还让姨娘出来管事。”
苏氏闻言,立时便急了。她被李姨娘压了半辈子,好容易有了抬头的机会,怎肯不牢牢抓住,连忙问道:“老太太怎么说?”
绣桃回道:“春燕没细说,老太太也待应不应的,只是说了一句,这么下去委实不成个样子。”
苏氏脸色顿时白了,她在侯府里忍气吞声了大半辈子,这会子好容易能出头了,若是再被顾王氏剥了权,还不让人笑话死?她往后,在这家中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姜红菱冷眼旁观,晓得她心中想些什么,便出言道:“太太也不必焦虑,老太太这样说,是觉着太太管家不如李姨娘。若是太太管的比李姨娘好,那老太太还能说些什么?就好比我方才所说的那几件事,倘或当真能找出纰漏来,别说管家了,老太太只怕还要责问李姨娘呢。”
苏氏是个懦弱无用之人,心里没半点成算主见,垂首想了半日,也没琢磨出个好主意来,便说道:“你说的不错,就依你的办吧。”
说话间,上灶的丫鬟已将饭菜送了过来。
因着姜红菱的份例也送了过来,苏氏日常使的桌子便不够用了。丫鬟们便将以往宴席用的核桃木嵌理石面八仙桌抬了出来,将饭菜一一摆上,布置碗筷。
苏氏同着姜红菱一道入座,姜红菱便问道:“姑娘哪儿去了?”
苏氏说道:“她今日一早起来,说要去看老太太。这时候尚不见回来,多半陪着老太太一起吃了。”
姜红菱听闻,便也不再多问。
两人落座,只见席上摆着十二只盘碟,鸡鸭鱼肉,新鲜菜蔬,皆是侯府流水菜牌子上的常见菜,倒也不用细述。只是中有一碟椒盐蓑衣饼,却是自己爱吃之物,便多吃两个。
那苏氏无甚胃口,只吃了浅浅的一碗饭就罢了。
一顿饭,只见家人往来穿梭,堂上却是鸦雀不闻。
吃过了饭,苏氏倦乏,要歇中觉,姜红菱便告辞出来了。
才出了上房正门,走到廊上,迎头却见一身穿官衣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
这人面目清朗,大约四十开外,两鬓微有几点灰白,精神倒是极佳。
姜红菱一见此人,只得让在一旁,欠身微微行礼,道了一声:“大老爷。”
这人便是长房的当家老爷,如今顾氏族长,顾文成。
顾文成看了她一眼,晓得是家中新娶来的媳妇,本是不放在心上的,因才自菡萏居里过来,听李姨娘调唆了几句,便多看了她两眼。见这儿媳果然生的艳丽非常,姿容出众,不觉眉头轻皱。
只是这世间公公同儿媳,自来是没什么话讲的,他便也没说什么,点头进屋去了。
姜红菱心中微微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便也出门而去。
离了馨兰苑,她本有心到松鹤堂去见见顾王氏,但见眼下正当晌午,想着顾王氏只怕此刻正当午休,便就先回了住处。
那顾文成进了正房,苏氏一见之下,颇为意外,慌忙吩咐丫鬟倒茶,她自己便走上前去替他接了衣裳。
顾文成自丫头手里接了茶盅,便在罗汉床上坐了,说道:“适才儿媳妇在这儿?”
苏氏将衣裳交丫鬟收起,走来说道:“是,这两日家事忙碌,我便叫红菱过来帮衬了一二,中午就在这里吃了饭。”
顾文成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吃了两口茶,方才说道:“你若是忙不过来,便叫桐香来帮你。儿媳才刚来家中,凡事都不熟悉,能做成些什么,反倒再添上些乱子。”这桐香,便是李姨娘当丫鬟时的名字。
苏氏唯唯诺诺,她在顾文成跟前一向抬不起头来,便是自己被呵斥也只有低头听训,哪里还敢替儿媳说话。
顾文成又说道:“念初不在了,儿媳妇年纪轻轻,又花容月貌的,长远的放在家中也不是长法。将来她若是守不住,在家里闹出些事来,咱们这样的门第,岂不遭人耻笑。”
苏氏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嗫嚅道:“然而念初才去,她孝服都没满呢。侯府的门第,又怎能出改嫁的寡妇?”
顾文成颔首道:“这话倒也不错,我的意思,把她送到家庙中去。那儿清静,平日里也见不着什么人,不怕弄出事来。她没有孩子,一辈子守寡的命,在哪儿都是一样。”
苏氏心中一震,嘴上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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