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羽毛凌乱,更有几根扇骨折了,更是委屈道:“妹妹为何这样呢?这扇子是嫂子送的,你不爱惜就罢了,何苦弄坏它?”
便在此时,姜红菱也在旁扼腕叹息道:“这扇子是湖州那边过来的,江州里可不知有没有人能修呢。也是我不好,只有这一把又何苦拿出来送妹妹。我原先想着二妹妹大了,时常要出门见人,有这么一样东西也是妆点门面。三妹妹还小,用不上,所以给了二妹妹。若是我知道,咱们家三姑娘更得人疼些,我定然不拿出来了,反倒引得她们姊妹争吵。”
她这一席话,虽不曾明说,却也暗示这家中颠倒,顾婳竟能欺到顾婉头上。顾婉要得个什么东西,竟还要看着顾婳高兴不高兴。
顾王氏的脸顿时阴了下来,顾婳这骄横刁蛮之态她是看了个满眼。她虽将李姨娘当个得力之人,也喜欢顾婳的憨态,却是容不下家里出了这等尊卑颠倒之事。
当下,顾王氏喝了一声:“都停下,婉丫头、婳丫头,你们两个上前来!”
老祖宗一声落地,堂上顿时一片寂静,那双姝不敢不依,各自低头上前,垂首敛身,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顾王氏望着眼前二女,先看顾婳,虽是低头状似恭敬,眼角却藏着一抹狠厉,嘴里更是喃喃诺诺,似在咬牙。她心中登时生厌,又看顾婉,见她眼角有泪,小脸惨白,虽不大喜欢这孙女,倒也生了几分爱怜之情。
顿了顿,顾王氏开口道:“一把扇子罢了,你们争的是些什么?!婳丫头,今日的事却是你不对。你姐姐的东西,你硬拿了去不还,竟还弄坏了。早前儿也模模糊糊听人说你们总是吵,我想着小孩子家家,吵嘴也是有的,没放在心上。谁知你竟养成了这样一副刁顽的脾性!可见,是我疼你疼错了。”
李姨娘听了这话,立时便慌了,连忙快步上前,跪在地平上,向顾王氏道:“都是我失了教养,这孩子平日也不这样,今儿大约是昏了头了。”说着,又拉顾婳赔礼。
顾婳却发了倔脾气,说什么也不肯跪,满口嚷道:“我有什么错?!这扇子、这扇子不是我弄坏的,是顾婉拿了把坏扇子出来,却想赖在我身上,你们都被她骗了!”
顾王氏听她这番颠倒是非的荒唐言语,心中大怒,张口呵斥道:“堂上人都瞧着,这扇子是你硬拿去的。难道你姐姐拿了一把坏扇子过来,专等着你拿去好栽派给你?!”说着,顿了顿,忽然想起适才顾婉的话,便问道:“婉姐儿适才说的裙子,又是怎么回事?这念初丧期还没过完,谁就打算穿红了?”
顾王氏这话一出口,李姨娘脸色顿时一阵惨白,她这些年来能在侯府混的风生水起,除却借了顾王氏的势、仗了顾文德的宠,便是谨慎留神,不出差错,从不留了把柄在人手里。石榴裙的事儿,也是她看上房失了嫡子,得意忘形,蓄意作践之故。只是她原本拿捏好了上房的性格,苏氏懦弱,婆婆丈夫跟前不得脸,是不敢出来生事的。那顾婉年纪小,性子不好,在家中也是个没脸的,想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所以,白日上房里的事,她是没放在心上的。
然而她实在不曾料到,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凭空钻出扇子的事儿来?一把湖州扇子,竟然还带出了石榴裙子。
听顾王氏问起,李姨娘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正在思索应对之言,却忽听身后一道清丽女音响起:“上午,我在上房里同太太、婉姐儿说话,就见姨娘进来,说起婳姐儿要过生辰,没有个颜色衣裳穿,问婉姐儿要她去年做的大红石榴百褶裙。”
李姨娘听这嗓音清亮甜脆,便知是大少奶奶姜红菱。她心中恼恨,暗暗咬牙,只是姜红菱说的尽是实情,她也无法抵赖不认。
顾王氏听了姜红菱的言语,双目如冷电,将跪在下头的李姨娘周身扫了一遍,沉声问道:“桐香,大少奶奶说的,可是真的?”桐香,便是李姨娘的名字。
李姨娘张口结舌,平日里再怎么能言善辩,巧言令色,此刻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顾王氏一瞧她这幅神情,便已明了是怎么回事,心中震怒非常。她虽将李姨娘看做个臂膀,却也决然不容她行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顾婳这会儿倒也转过来了,连忙替她母亲开脱道:“老太太误会了,裙子倒是我要的,并没打算就穿。大哥哥的丧期还没过,我们再不至于这般昏聩。”
那李姨娘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也连忙没口子道:“婳儿说的是,我并不敢如此。只是想着二姑娘的裙子穿不上了,搁着也是搁着,所以随口问了问。”
姜红菱也起身走上前来,向着两人说道:“姨娘,当着老太太的面,就不要扯谎了。那天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三姑娘的生辰就在眼前,怕到那天亲族里有兄弟姊妹的来庆贺,三姑娘没有一身好颜色的衣裳穿,所以问二姑娘要。二姑娘说那裙子许给郑家表妹了,你也不依不饶,说出些什么胳膊肘朝外拐的话来。我只是纳闷,大少爷丧期没过,这三姑娘怎么就要过生辰了,还巴巴问姐姐讨要大红裙子穿?”
李姨娘见她半路杀出来捅了自己一刀,急赤白脸生出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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