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元宵,干的,装在一只锦盒里。
信王妃问:“这是何意?”
信王答:“团圆之意,姐姐明知故问耶?”
信王妃笑道:“不是怨消之意?”
贤良的信王妃又开始劝,父子之间,浓于夫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信王叹气,问题是他们之间并非亲父子啊。寻常百姓人家还好,可是他的父亲,家里可是有皇位要继承啊!
王妃见他郁郁,转了个话题:“袁侍卫忠心耿耿,家室空空,我想给他做个媒。”
信王惊了一下,支吾道:“你没听见他唱歌吗?风吾妻兮花吾妾,他不愿娶凡女为妻,他是个神仙。”
“果真是神仙?看着一点仙气都没有。”
“要不就是个妖怪。”
袁机看起来龙精虎猛,仪表堂堂,依然没有心跳。
听闻朝中又为立储之事起了大争端,吵闹不休,皇次子五岁了,依然还是皇次子,随母住在坤宁宫,皇宫东面的端翊宫依旧空空荡荡。
信王叫人把那只元宵煮了,他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叫他回去何益?他这个成年的皇长子若是回京,年幼的皇次子入主东宫的希望,只怕更渺茫。
袁机猜测:“他定是寂寞了,想找个人说说体己话,你可别去,他把你当树洞呢。”
信王并不介意当树洞,他只是不明白:“他怎会如此天真,不怕我回去跟他亲儿子夺储位?”
袁机道:“因为彦彦一向都很乖啊,他把你看的透透的。”
他的确很乖,不给他的,他就不要。给了他的,再要回去,他会乖乖的交出来。
信王长叹:“我真想试试不乖的滋味。”
“你尽管试,我支持你。”
他不想入京,怕陷入泥沼漩涡,风大浪急,他不想入京,怕自己动了贪念,忍不住把承诺给自己又收回去的东西再夺回来,更怕伪父子见面,不知如何相处,徒增尴尬。
信王世子金禹五岁进学,天资聪颖,七岁读完四书,口齿伶俐,善歌赋,尤长策论,论历代君王之失,朝政之弊,似有史家政客附身。
信王既喜且忧,一日携世子外出闲游,令相师相其子之面,相师曰:紫气绕身。
信王眉目不动,向袁机道:“你给他相一相。”
袁机牵着世子的手慢慢行路:“不用相,紫气绕身。”
袁机教授天文地理,指一幅大炎山川图向世子道:“可知信阳府何处?”
七岁的世子用羊毫在大地图中间划出一个小圆。
“待你成人,此处为你所有。”
“袁叔叔,我想整个都要。”七岁的孩子把两条小臂一伸,把一幅大图拢住。
袁机笑着点他的额头:“问你爹要去。”
“叔叔不是神仙吗?”
“你爹不动,神仙也没有办法。”
信王忧心忡忡,怀里抱着他心爱的儿子。
“你要这么多,有心力伺弄好吗?山川黎民都是活物,不是你的小木马小木鸡。”
孩子点头:“能,圣人云,男子汉当怀大志,爹将信阳府已经经营得很好,儿子将来只要坐着吃就行了吗?如此读书何用?”
胸无大志,只想做乖儿子的信王,一时惭愧起来。
“乖儿子,你要,爹就给你去取来,爹去给你谋一份大家业。”
信王不乖了,他原想这辈子当一个乖儿子的,奈何事与愿违,现在他只想做一个好爹,把世间最好的东西捧到儿子面前。
京中大臣们的问安信函不烧了,放在一只盒子里,朝中动向也时时留意。
皇次子七岁的时候,立储再次提上议程,不知这是第几回了。
皇帝心焦力瘁,皇后额角的梅花常常渗血。东宫空着,信王远着,她的儿子就是住不进去。
大臣们不屈不挠地与皇权对抗,他们意外地拧成一股绳,皇帝总不能把他们全杀了,皇帝毕竟是凡人不是神仙妖怪,他没这个能耐,眼看着亲儿子一天天长大,依旧在女人裙下厮混,被宠成个废物。
又是一个大朝,御座上的皇帝,两鬓斑白,昨夜睡眠不稳,他哑声道:“诸卿,朕年事已高,国本不固,非社稷之福,张清,出条陈。”
张丞相的语声淹没在一片嘈杂的声浪里。
大臣们争相发言,吵成一片含混不清,然而不用听,皇帝和张丞相也知道,他们在反对,理由各种各样。
“国赖长君。”
“臣以为立储当立贤。”
“陛下春秋正盛,年富力强,不如待诸皇子长成再议不迟。”
“张氏毒妇!毒杀先后构陷刘嫔,教子无方,忝居后位!”
“陛下欲效仿先时,幼帝临朝,帘后藏妖,外戚祸乱朝政耶?”
“臣观皇次子面相……”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皇帝头痛欲裂,为什么,立个储这么难?这么难?
他明白自己已经老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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