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现下不过寅时未至,说不得人都在睡梦中。
这已是常态,陛下认为,这是大臣们该做的事。
那就是,无可反驳的为臣本分了。
…………
郁暖睁开眼,恍惚间,觉得大脑有些迟钝。
梦中光怪陆离,她醒来后便甚么都不记得了。
她扶着腰起身,便颤颤巍巍下地,正沉默着拿了白瓷水壶给自己倒茶,却听见外头有人声。
那是两个异族打扮的侍女,头顶围着一圈金银丝编织的长纱,浅绿色的裙角颇有垂坠感,带着些漂亮的褶皱。这两人欢欢喜喜进了屋里,仍用外族俚语说着话,郁暖听不大懂她们在讲甚么,于是便自顾自吃着水。
两个侍女说完了话,其中一个转过脸来,眼窝有些深,看着郁暖用尚且生涩的中原话道:“暖,方才公主还问起你,你今日觉得如何了?”
郁暖捧着茶杯,对她弯弯眼角,轻轻点头。
但她的喉咙要温养,故而并不常说话,于是另两个侍女便又开始说笑起来,顺便把郁暖的早食带给她。
她在几日前,于一片暗色的原野上醒来,一眼望去世点点星火,这片草原看上去大到没有边界。
她的记忆尚且停留在现代,她与一个高中友人通宵逛街回家,脱了脚上的裸色红底鞋随手放置,便按着太阳穴昏昏沉沉上楼洗漱,接着倒头便睡下。睡前还瞪着眼睛在备忘录里标注,提醒自己明天要去专柜问自己的柜姐拿包,那是她喜欢很久的黑金配色,错过就没有了。
然而一觉醒来,她便来了这个地方。
草原上的夜晚,温差不小,她当时不知为何,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在火光下更看不清衣裳上头的纹路,但并不是她的衣服。从质地面料来看,更像是一件……睡衣。
郁暖当时便有些茫然起来,这时一阵寒风刮来,她抱着手臂不知所措,只觉得浑身又麻又冷,脑袋几乎不能转了。
更可怕的是,在黑暗中,她摸到了自己的肚子。
于是……整个大脑便愈发迟钝,心情甚至难以描述。
她什么时候,肚子里揣上了一个孩子?
还是说,她没怀孕只是年纪轻轻啤酒肚了?这么尴尬的吗?
然而,肚里孩子的奋力一蹬足,鲜明而柔软的感觉,却让郁暖回归现实。
她抱着肚子瑟瑟发抖,这里真的有个孩子。
土拨鼠疯狂尖叫!
郁暖在寒风中受到惊吓,一时间鼻子都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涩涩打转。
她想找人,却不晓得该找什么人,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
这个地方她不认识,更加不熟悉,靠着手动从头到尾抚摸,她也觉得连身体或许都不是她的。
毕竟她没怀过孕,也没有留过这么长的头发,长到脚踝是怎么回事,不剪头发的吗?
她一个人茫然站在晚风中跟只女鬼似的,甚至在一团混乱中,对人生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是不是甚么科幻产物,又开始觉得她不是她自己,那到底甚么才是她自己?所以她是谁?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环境太苍凉可怕,郁暖可以懵逼三天三夜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听不懂人话,然而现下——郁暖却没办法放任自己糟糕的心情。
她已经感受到身体的薄弱,只能在好不容易寻到的一棵树下,抱成一团避风。
她能看见更远处的星火,但她不晓得那是甚么,走了很久的路,却不见更近,仍旧是那么远。她就像是个望梅止渴的旅人,最后或许不得不干渴而死,耗尽自己的体力。
于是郁暖放弃了,甚至有些悲观的想,说不准在闭眼睡一觉,她又能回到家里。
夜里风更冷了,她几乎团成了球,抱着自己取暖,躲在分岔的树下不敢探头,心情滞涩而紧张,却因着怀孕而睡得昏沉。
再次睁眼时,周身都有些细微的颠簸,郁暖捂着头起身,却发觉自己正躺在有些硬的平板上,她被换上了一件半旧的淡粉色的异族衣裳,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沙沙的疼。
她伸手抚过脖颈,摸到上头微凸的痕迹,仿佛已然痊愈多时,却还是很疼的。
这是一辆正缓慢驰行的马车,她身边的女人方才在打盹,此时也醒了过来,对她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话,还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两下她脖子上的伤处。
郁暖听不懂,也不能说话,便有些愣神。
那女人察觉到语言问题,绞尽脑汁开口,说了几句断断续续的中原话。
郁暖:“…………”
郁暖还是听不懂啊。
只听懂了甚么,公主,甚么中原的王……甚么甚么大油饼(…)甚么马,甚么树的……
郁暖更懵了,苍白着脸与她面面相觑。
一时间,尴尬的氛围发酵起来。
于是两人相顾无言,尴尬无比,直到车队再次停下,郁暖便被这个异族女人扶下了车。女人对她费劲说了些话,郁暖仍旧只听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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