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冬冬。”
吴远山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干枯,有气无力。他仍看着床顶,眼珠子扭转,目光落在女人的大肚子上,盯着不放。
“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吴远山喃喃重复着这八个字,忽然,这浑身是伤的男人口里发出刺耳的悲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渗人,他拳头捶捣着胸口,血登时从刚有些愈合的口子中流出,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力气,用胳膊撑着自己起来,盯着床沿,狠狠地磕下去。这事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来得及阻止,只听咚地一声闷响,这男人软软瘫在床沿儿边,再也没了动静。
“二爷!”沈晚冬大惊,他竟要自杀!
“夫人莫慌。”老苗汤急忙上前,将昏迷了的吴远山重新抱到床上,他从怀里掏出个干净棉布,轻轻擦着将病人额上那条血痕。老苗汤不住地哀叹,无奈道:“我就知道他会想不开,哎,可怜人哪。”
“他,他没事吧。”沈晚冬捂着发闷的胸口,身子往前凑,忙问。
“无碍。”老苗汤帮吴远山诊脉,闷着头默默帮着男人处理新伤旧疤,叹道:“怕是得给他嘴里塞点东西,再将他手脚绑住,否则,他醒后还会自杀。请夫人将他挪出老朽的小院吧,小人自负医术出众,难以接受手上的病人无故死去。”
说罢这话,老苗汤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喊了一旁站着的老梁出去,说是校尉大人力气大,帮小人套车,待会儿就将吴大人搬走吧。
待屋里只剩沈晚冬一人时,她从袖中掏出帕子,起身坐到床边,帮吴远山擦脸上的药粉。
其实也不能再难为老苗汤了,他从定阳到大梁,因为她而牵扯进这许多事,本就无辜,是不能越陷越深了。罢了,待会儿先将吴远山安置在老梁家中吧,等翩红来后,一切全由她处置。
正在此时,床上昏迷着的病人忽然睁开眼,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眼前的大肚美人。只不过,他眼中似乎没了才刚死气沉沉,更多的是阴郁与决绝。
“你!”沈晚冬大惊,这又是怎么回事?想起了,才刚老苗汤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并且将老梁给支了出去,想来是要将她单独留在房中吧。
“冬冬。”吴远山痛苦地呻·吟了声,他强撑着精神,沉声道:“求,求你件事。”
“啊?”沈晚冬一愣,看着眼前这浑身是伤的男人,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求你了。”吴远山咬牙,忍住身上的种种痛苦,眼里流出血泪,颤声哀求:“求你给皇上带句话,微臣未废,愿为皇上殚精竭虑,死而后已。还有,你,你要提防玉梁。”
话刚说完,男人闷哼了声,昏死过去。
“二爷,二爷。”
沈晚冬拍打着吴远山的脸,小声呼唤。这,这又算怎么回事?才刚明明瞧着这男人颓靡不振,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求她这样的事。难道,他一直是在装?身心经受过这么大打击,还记着往上爬,他,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胸口越发憋闷,沈晚冬大口呼吸着,忽然,肚子阵阵发疼,底下好似有东西往出流,她再也顾不上去思虑吴远山何人何心,捂着肚子忙往出走,大声唤着救命。
这两个小东西,怕是要提前出生了……
而此时,原本昏迷着的吴远山慢慢睁开眼,扭头,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看她因痛而半弯着腰,手抓住门框,一边大声唤大夫和老梁,一边“咒骂”着杀千刀的臭黑鬼。
打是情、骂是爱。
而今他求她骂,想来她也会不屑一顾。
是啊,他能从唐府出来,真的得谢她。
那个地方暗无天日,唐贼百般折辱他,最后竟然还阉了他,原因很简单,谁让你当初欺辱过本督的侄女。他被唐贼的爪牙绑在木椅上,眼睁睁看着内官拿着锋利的刀片走过来,在他面前晃悠。
周围好多人,都在笑,嘲笑他的惊恐与痛苦。
等看够好戏了,唐令这才放下茶杯,让内官动手。
刀片碰到他的瞬间,他心都凉了。
侮辱、恨、不甘、仇恨席卷了他,他不完整了,他不是男人了……后悔么?有点啊。若当初没有那么贪慕权势,就不会任由着爹爹和明珠逼死凤凤;若当初没有那么虚荣,及早回头,就会带着冬冬远走高飞,何至于如今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关在地牢的那些天,他就是个活死人,不吃不喝,甚至忘了身上的痛苦,他想死,可是唐令每时每刻都让人盯着他,不让他死,大约要玩够了、涮腻了后才动手吧。
罢了,进了唐府的地牢,连做鬼都要颤抖。
可就在他绝望时,冬冬出现了,把他带了出去。
带出去又能如何?他不过是废人一个,还有什么用。他想在死前,再见冬冬一面,给她说声抱歉。
谁知今早,那个玉梁来了,这贱妇以为他昏迷,说了好些话。爹爹,竟,竟没了……是被安定侯和章谦溢设计逼死的!这贱妇还说了句,你这种负心汉,怎配有麒麟那样的好儿子,活该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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