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轩在牢里呆的也并不安分, 可惜赫君辰死死盯着他,而且绝对不想他再出现在自家亲亲爱人面前, 偏生又不想他那么轻松地死去, 就将他送到了最为苦寒的临江监狱。
那里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
除了气候苦寒,送到这里的犯人每天还要接受沉重的劳役, 长时间的过度劳作将他们的身体几乎掏空, 伙食也极差, 而且完全没法跟外界联系。
枯燥低劣的生活环境将这些人原本仅有的那些善良和底线全部磨灭,似乎只有通过对其他比自己弱小的犯人的压迫,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欺凌和斗殴,在这里是每日必定上演的余兴节目。
沈若轩白嫩骄矜的样子,几乎吸引了所有犯人的注意, 偏生他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也不知道要投靠里面的某位领头羊来获取庇护,只是脆弱的, 孤执的,惹人怜惜的蜷缩在独属于他的那片土地里, 就像只绝望的小兽,拒绝着任何人的接近。
可惜, 他的这些微弱挣扎和反抗,很快就被武力镇压了。
这里的犯人, 没有人能接受他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 既然能进来这儿, 谁又比谁高贵?
只要有人起了个头,剩下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狱里的犯人远比外面那些花花公子还要凶残,对他没有丝毫怜惜,更何况上面人对于他们这种行为都采取了漠视态度,脑子一动就能明白其中的关节,下起手来更是毫无遮拦。
赫君辰狠起来,足够令人心悸。
沈若轩哪怕想寻死,都会被时时监看他的医生及时救下,甚至到了最后,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瘫痪,失去了知觉,只能躺在床上。
木然的,生受着这一切。
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哄睡了自己的爱人之后,赫君辰跨过那奢华的别墅群,走进一片低矮平房,墙上明晃晃的“拆”字足以凸显这里的寂寥和空旷。
他的脚步不停,绕过那高高低低的杂草和碎石,走到一个看起来颤颤巍巍,像是危楼一般的土房子里,推开那扇破口裂隙无数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
“呦,这里还不错吧,荣大总裁?”
他低声笑了笑,略带沙哑的嗓音在黑夜里就像是粗粝的石子互相摩擦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
赫君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亮了这片狭窄寂寥的空间,露出屋中央那个蜷缩成一团的黑影。
黑影闻声动了动,却偏过头,不让脆弱的眼睛直接接触刺目的灯光,偏长的黑色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污脏成一绺一绺,勉强露出了五官,却只能看到像是被火舌舔舐过的,坑洼不平的脸。
而顺着那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朝下看去,只有空荡荡的下半身,整个人坐在地上,却由于某些部位的缺失,看上去瘦小得可怜,而且长期的饥饿,连肩膀都垮塌了下来,不注意都会被人错认为孩童。
荣轩只有一双漆黑混浊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眶里转动,活像两块镶嵌在奶酪上的石子,慎人得很。
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有“啊啊咿咿”的刺耳尖叫。
“看看我们荣大总裁,现在真是有点可怜啊,”赫君辰半蹲下身,毫不在意那污脏,伸手拂开他的额发,偏要让他那双溢满死灰和恨意的眼镜暴露在亮光中,恶意地笑了声,“哦,不对,荣轩已经跳楼身亡了,你说说,这好好的天之骄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不就是公司嘛,抗压能力太差了,是吧”
“啊!呀……”荣轩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睁大一双眼,挪动上身想要扑过来,却发现他的双手也被细细的铁链锁住,连接在墙上。
那双枯树枝一样黑瘦的爪子堪堪在赫君辰眼前停下,无论怎么挥舞都无法寸进一步。
赫君辰将手里的塑料袋放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狼狈如斯的男人,宛若君临天下的帝王,目光悲悯又冷厉。
“我跟你无仇无怨,可惜,你不该,把心思动在他身上。”
轻轻留下这句话,淡然转身,推开门的一瞬间,最后一语伴着微风徐徐吹来,浅浅淡淡听不真切,“他不在意了,我却不能就这么放过你,所有想对他不利的人,都得死,从此天上地下,再也没有荣轩这个人,你只不过是个盲眼聋哑的可怜流浪汉罢了,就是死了,也无人知道,因为荣轩,早就不存在了。”
“你就在这里,慢慢,孤独的,腐烂下去吧。”
门缓缓合上,隔绝了最后一丝亮光,荣轩的双眼再度黯淡下来,连怨恨,都无力。
赫君辰踩过那噼啪作响的枯草,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笑。
死,哪是那么容易的呢
荣轩不会怕死,可是他这样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却怕自己就这般,在一个无人认识的角落,籍籍无名的孤独死去啊……
跨出去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看着那个清冷如皎皎月光的青年,心念一动,几步走了过去,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沐曦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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