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这个人就成为了他们兄弟二人最坚实的后盾和最锋利的武器,甚至到目前为止的许多私下里的布置, 都是经由这个人的手去完成的, 如果他是奸细……
简直无法想象!
楚墨渊的后背猛地浮上一层冷汗, 将衣物牢牢吸附在背上,夜风一吹,凉凉的寒气穿透衣物, 就像有根针一下一下刺着皮肤。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引起一股莫名的燥热,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恐慌和如坠冰窖的刺骨寒意。
他拼命提醒自己, 这不过是那人的一个恶作剧,或者挑拨离间的低劣手段, 徐伯陪了他们兄弟那么多年, 绝对不可能……他怀疑任何人也不该怀疑徐怀!
可是他的眼中却总是闪现那个肆意张扬的青年清浅的笑意和冷淡的眼神,那人总是这般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似乎他不是什么皇子,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陌生人一般, 甚至都入不了他的眼……
是啊,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是他似乎根本没被那人放在眼中。
如果这只是一场可耻的栽赃,那他图什么呢?
他不禁这样问自己。
也许这人只是他的对手派来扰乱他们注意力的奸细……
楚墨渊死死撰紧了纸张,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佝偻下身子,就像个陈旧的风箱一般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喉咙干涩不已,仿佛下一刻就会喷出火来
明明不该信的,这纸上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该信的!
可是……他却偏偏没法将那个恣意的身影跟那些污浊卑劣的人混为一谈。
简直是魔障了!
第二天再次看到那个骄傲自大的四皇子,沐曦辰抬起茶杯,轻咳一声,偏头抿开一抹笑意。
这人脸色灰败,眼眶乌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疲惫之极,看来昨晚是在不断的辗转反侧和自我怀疑中难以入眠啊。
唔,心情莫名有点好,连被打断午睡的怒火都消弭了不少,果然看这家伙过得不好,他就开心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墨渊恶狠狠地将手里的纸团拍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死死瞪着眼前人,恨不得扑上去将人咬上几口泄愤。
沐曦辰完全没有被他的气势影响到,拢袖,温水,倒茶,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写意轻松,甚至还心情颇好地给楚墨渊也倒了一杯,“不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消息都给你了,还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迷上了这污秽之所?不怕堕了你四皇子的名声么……”
听懂他话里话外明晃晃的嫌弃和驱逐意味,楚墨渊的怒气更是高涨,自他们稍微变得强大,出宫立府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了,好,简直是太好了!
他冷笑一声,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几乎都要凑到人家面前,身上的威压倾泄而出,将沐曦辰整个笼罩起来,故意压低嗓子说道,“你可知道你说的那人是谁?诽谤一个从宫里出来的老人,你可知那是什么罪?若你有证据,便趁早交出来,不然本殿下有理由怀疑你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到时候……”
沐曦辰抬头看了眼那张凑得极近的脸,轻嗤一声,向后靠了靠,免得被那人口水喷到,嫌弃道,“别凑这么近,丑!”
“你……”楚墨渊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那人慢慢悠悠地继续道,“证据,我自然有,不过这已经是第二个消息了,念在还是同一个人,不多收你,还是五千两!”
楚墨渊双手猛地蹦起几道青筋,脖颈更是通红一片,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看来真的是气狠了,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狠狠将面前的小几掀翻了,连带着矮几上的暖玉棋子也洒落一地,“呵,你莫不当本殿是傻子不成?无凭无据,我凭什么信你!”
沐曦辰左手握着杯子,右手提着壶,千钧一发之际把这两样东西提溜在手里,免得茶水溅在软垫上。
闻言,他将茶壶放下,从右手旁的小阁里取出几张更大的纸,摆在那人面前,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是该死的欠扁,“爱信不信,你若不信,来找我作什么?喏,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慢走不送……慢走不送……
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这次显然比上次还让他愤怒,楚墨渊的呼吸愈来愈急促,胸膛起伏的厉害,兴许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朝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狠狠来一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从小到大,轻贱的,侮辱的,讽刺的,贬低的话,根本是已经听到耳朵都麻木了,可是当听到这人的这种浑不在意的语气,竟是这般沉不住气!
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莫名而起的怒气和那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甩在了地上,拿起那几张纸转身就走。
沐曦辰静静地看着他离开,却在那人快要踏出房门的一刻,抿唇轻笑道,“四殿下好气魄,不过毁了我这暖玉棋子,也是要赔的,两万两银票,想来您总是不会赖账的吧……”
楚墨渊一只脚刚刚踏出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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