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脩近日的惶惶不安,并不仅仅是因她而起。
洛辰脩默了默,复又握住她的手,神色认真地望着她,“阿挽,你为何不问我的身世?”
他与她说过他并非洛王亲生,寻常人若是听到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必然好奇,追根问底的,可她仿佛不曾听过似的。
但她听到了,她只是不问罢了。
慕挽歌垂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悠悠道,“我曾听过一个传闻,十八年前,身怀六甲的洛王妃入宫探望同样即将临盆的洛妃娘娘,姑嫂二人同夜产子,洛妃娘娘诞下的皇子不到一刻便夭折了,而洛王妃母子平安……”
洛妃乃洛王的亲妹妹,洛王时常入宫探望是人之常情,但在即将临盆时入宫,细细想来倒也瞧得出几分端倪。
加之洛辰脩自个儿也说了他并非洛王的亲生儿子,当年皇子出娘胎不到一刻便夭折了,洛妃却无损伤,将养数日便恢复了,反倒是诞下世子的洛王妃自此缠绵病榻,未能熬过两个月便撒手人寰。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细思极恐,但这些皇家秘事,也只那些有心人会留意。
而恰巧,她慕挽歌也做了回有心人。
话到此处,洛辰脩已无需多言,当年的秘密,她猜到七八分。
她这样聪慧,他一早便是知晓的。
得妻如此,他自然庆幸欣喜,也是真的笑了,笑得释然愉悦。
“入宫后,所遇之人,无论他们说了什么,阿挽莫要在意,只用在意我一个人便好了。”
慕挽歌不甚在意耸了耸肩,“旁人议论什么,与我并不干系,你若做回皇子王爷,我也水涨船高,除非你打算另娶,否则无几人敢来我跟前蹦跶的。”
若真如此,怕是不少人巴结她还来不及,即便议论,那也是私底下,不敢让她听到。
况且,更难听的闲话,她在洛王府听的都腻了,怕也无人有洛碧如那样的胆子说她的闲话。
见她如此,洛辰脩顿时哭笑不得,他是让她信他,她倒好,借机提醒他不可朝秦暮楚、三心二意。
惹毛她,不会有好下场。
“七公主有些顽皮,一会子怕是会来见你,若嫌她烦,你不搭理她便是。”他又道了一句。
慕挽歌想了想,终于想起他说的七公主何许人也。
七公主慕容月夕,洛妃所出,十三岁,正值豆蔻,亦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传闻七公主骄纵蛮横,只听皇帝与洛妃的话,八岁时曾刺伤过皇后,皇帝并未重罚,只将七公主关了三个月,让她面壁思过。
而那之后,七公主更加刁蛮了,谁让她不舒心,她便狠狠教训。
这便是市井传闻中的顽劣公主。
七公主十三岁了,皇帝与洛妃很为她的亲事烦忧,那些个能与她公主身份相配的世家子弟们皆对她唯恐不及,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
据说丞相家的二公子便是因为七公主说了一句瞧上他了,便躲到济云寺去了,扬言若是逼他娶七公主,他便剃度出家。
一个月过去,那丞相家的二公子还住在济云寺。
为此事,丞相夫人急得昏死过去。
如此一闹,饶是皇帝亦觉得对不住丞相家,相看驸马之事只好跳过他家,另相看别家。
然而,丞相家二公子的事一出,世家子避七公主如蛇蝎,听到风声便有各种意外发生,这家的公子摔断了腿,那家的公子染了恶疾……
此时听洛辰脩提及七公主,慕挽歌便觉得好笑,“市井可将你的这位公主妹妹传得很是不堪,莫不是真如传闻的一般,你事先提醒我小心。”
洛辰脩笑叹,“愚昧之人以讹传讹罢了,待你亲眼瞧见七公主便知晓了,她并非如传言的那般不堪。”
“听起来,你们兄妹二人感情挺好嘛。”慕挽歌打趣,“我听闻那丞相家的二公子整日游手好闲,起初是皇后提议可让他尚驸马来着,但那二公子欢喜入宫,当夜却哭爹喊娘逃出宫,这其中莫不是你这位大将军也做了什么?”
当时洛辰脩尚在回京途中,真要帮七公主也无法亲自动手,慕挽歌也不过是随口说话而已。
未料洛辰脩竟默认了。
慕挽歌讶异,“真是你做的?”
洛辰脩笑道,“三年前我让墨隐的弟弟扶风做了七公主的随身侍卫,居心叵测之人近不了七公主的身的,若有人动了坏心,扶风会出手教训。”
三年前便未雨绸缪,慕挽歌也佩服他的深谋远虑,但转念想他这样的身世,若不精明些,如何能活到现在。
后宫中的洛妃是他的亲生母亲,七公主是他的亲妹妹,是需要他保护的人,他每一步皆要小心翼翼。
“你可真护短。”她不问他可是早有打算,不问过去,不问将来,与他相处便只与他闲聊。
只是闲聊。
但显然洛辰脩没打算让她置身事外,她不问,他便主动说,要让她一点一点认识他。
“便是七公主出生时,父王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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